东淑只好领命,又慢慢地抬起头给皇帝鉴赏这张脸,只是仍旧规规矩矩的垂着眼皮。
皇帝瞧着这张秀异的丽容,肌肤如雪,不知是天生病弱还是受了惊吓的缘故,没什么雪色。又因她垂着眼皮,长睫掩映住眸色,这般看来,就如同一个纤薄精致的玉人,透着不堪一击的脆弱可怜。
皇帝扬了扬眉,轻笑道:“还以为多像呢,也不过是四五分而已,年纪对不上,太纤瘦,气质也殊异的很。”
“皇上说的是,”张皇后听了这般评语,便道:“虽然容貌上有几分相似,但毕竟不是萧东淑那样的出身……那种气质当然不可能一样呢。”
皇帝所说的“气质”其实跟皇后说的不是一个意思,但也没有解释,只道:“皇后怎么忽然传了她进宫,莫非也跟顺义侯夫人似的想看看她的脸吗?”
张皇后道:“皇上该知道的,臣妾不止是为了这些琐碎。而是太子……”说到这里又有点悲从中来。
皇帝扫了一眼那尼姑,道:“这件案子大理寺不是已经结了吗。”
张皇后道:“臣妾总觉着不妥,怎么偏偏那么巧的就遇上一干胆大包天武功高强的匪徒,怎么偏偏景王又赶到了?”
皇帝皱起眉头:“你难道还想说,不仅是景王,连李衾也跟他们合谋了?你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李子宁吗?”
“皇上……是不是有些太信他了,”皇后眼中蕴着泪,却不敢高声,“太子毕竟也是您的儿子。”
皇帝道:“这个朕难道不知?那好,你倒是告诉朕,你把她们传进宫,可问出什么来了?内侍司里,镇远侯可招认什么了?”
正是因为镇远侯一字不说,皇后才把东淑传了进宫,想要从她这里问出来的。
皇后自诩有了这尼姑的招供,这“江雪”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出身,哪里见过什么世面,进了宫,稍微的一恐吓,还不乖乖的有什么说什么呢?
谁知非但一无所获,还差点把自己的证人推翻。
如今见皇帝这么问,皇后就知道他不高兴了:“皇上……”
皇帝道:“要是她没有说什么,就让她回去吧,何必无事生非呢,何况方才她说的话,你难道没听见吗?你是皇后,要母仪天下,别为了一己之私弄的朝野都不太平。”
“皇上!”皇后急得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