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吗,当年我说要带你去北欧看极光”
……记得。
记忆的弦被人轻轻拨动了一下,何予森回过神。
他自然记得,年少时他们在一起,因为网络上别人在北欧拍的照片而兴奋期望着有一天他们能……
何予森怔了一下,喃喃道:“你去了?”
“对,和林郁一起。”陆景听到对方愈发急促的呼吸,以为终于刺进了对方柔软的内心深处,声音带上了点笑意,像是恶意。
何予森自然听了出来,慢慢地垂下了目光。
“挺好的。”他说。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能理解过去爱人的恨意的。如果换位思考,如果陆景也不辞而别多年,抛弃当时相爱的人,他想,他应该也会恨的。
即使一直这样安慰自己,他内心深处依然存在着委屈,他想辩解的,他回来也不是故意要引起陆景的注意,他只是想——
他只是想,回到这个城市来看看。
连医生都告知他时日不多了。
回到他和陆景过去经常打球的地方看看。
只是一星半点微不足道的,过去相爱的蛛丝马迹而已。
又何曾想到,陆景恰好那日会带着朋友来打球,并且一眼认出了欲仓皇逃走的他。
“何……予森。”陆景的语气也从错愕茫然,转变成冷漠,还带着些许反感,“是你。”
2
在得知自己也不幸患上家族遗传病时,他第一件事便是在做完全套检查后,花了几乎所有积蓄去海外寻医治病。
他说不出让爱人等他的话,因为他也不知道等待有没有用,也并不想让那个人为自己心痛难受。
所以他只与爱人发了封定时邮件,和爱人简单说了再见,并未阐明原因——也不等对方回复,仓促地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