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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青摇头说道:“大哥,我要亲自保管,每天都要往这头颅上吐几口唾沫。当初若不是他多事发兵征讨甘州回鹘,朝廷也不会派大哥到兴州去,大哥不到兴州去,我也不用挑选卫士护送大哥。这些卫士都是我的好兄弟,是我亲手从禁军中挑出的,他们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子,可是,他们为了掩护我,和党项的追兵舍生忘死的拼杀,我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党项人杀死而不能返回去救他们。杀到最后,一百个好兄弟只剩下两个,我心中有愧,我难过啊!所以我狄青发誓,今生今世一定要手刃害我们的元凶,为我死去的九十八个兄弟报仇!今天看到李元昊的头颅,我非常开心,大哥,是你帮我,帮那死去的九十八个兄弟报了大仇!”

听狄青提起死去的九十八个卫士江逐流也是伤感,当初他们跟随江逐流来到党项的时候,个个都是生龙活虎的好汉子,现在却成了无主的冤魂,牺牲在异族人的土地上,甚至连尸首都找不到。想到这里,江逐流对狄青的疯狂举动也能理解了。

接下来狄青和江逐流商量该怎么办,江逐流的觉得还是先率领军队回去和枢密使钱惟演的大军会合,然后跟着大军一起行动。毕竟回鹘人和狄青的士兵加起来不过八千人,以这八千人在党项人的土地上活动有点过于冒险。

狄青倒是无所谓,他主要就是要救江逐流,现在见到了江逐流,自然就算完成了心愿,接下来要去哪里都行。

夜哥翰和班谷浑虽然很想让江逐流率领他们打回甘州,但是也知道军队太少,势单力薄。而且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听从江逐流的命令,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听从江逐流的命令,那么胜利就会一个跟着一个的接踵而来,如果离开了江逐流的命令,那么再强大的队伍也会再瞬间崩塌,比如甘州成的沦陷不就是可汗王宝国夜落隔异想天开,拿江逐流去和党项人换粮食,最后才导致这样的结果吗?

意见统一以后,七千人的队伍立刻启程,向东方大宋的边境赶去。一日之内狂奔了两百里,也没有见到枢密使钱惟演率领的大宋军队,最后一直来到了大宋与党项之间的边界杀牛岭。

当时西平王府名义上归大宋管辖,但是大宋的政令从来不能越过杀牛岭。在杀牛岭西侧,就是党项人的地盘,他们只遵守西平王李德明的号令,而从来不把大宋朝廷放在眼里。

狄青见来到杀牛岭也没有见到钱惟演的大军,不由得也是一愣,不会吧,两日前他率领人马翻越杀牛岭的时候,钱惟演的大军就在杀牛岭东侧驻扎,怎么现在过了两天,钱惟演的大军还没有翻越杀牛岭吗?难道说钱惟演的大军翻越了杀牛岭,改变了行军路线,朝另外一个方向杀去了吗?

狄青于是派一小股士兵到杀牛岭那边去看一下。两个时辰后,派出的士兵返回来了,说钱惟演枢密使的大军还在杀牛岭东侧歇息,并没有进入党项境内。

直娘贼的!狄青骂了一句,钱枢密使想干什么?一路上消极怠兵不说,怎么到了党项的边境还驻足不前?不主动进攻党项人,还率领大军过来干什么?旅游啊?看风景?

江逐流笑着劝道:“狄贤弟,算了,休要发火,我们到杀牛岭那边也是一样。”

于是狄青又派两个送信兵过去给钱惟演送信,他则和江逐流率领这七千混合大军在后面慢慢翻越杀牛岭。

到了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江逐流和狄青终于率领这支宋人和回鹘人的混合大军越过了杀牛岭,回到了大宋的土地上。

江逐流一踏上大宋的土地,就感慨万千,他心中有一种冲动,想要迫切回到东京,去见冬儿,从他东京出发前往兴州,到现在已经快五个月了,不知道冬儿怎么样了。江逐流猜想,这么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也许冬儿快要急疯了吧?

刚下了杀牛岭,就看到连片的大宋军营,绵延十数里,煞是壮观。江逐流摇摇头,壮观有什么用?又不是搞军事演习。大宋朝廷发兵是让你钱惟演和辽国南北夹击党项人,你驻扎在这里,还夹击个鸟毛!

江逐流和狄青正要率领大军往大宋军营去,前面却过来一个传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