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逐流熟悉的声音,阿布杜大吃一惊讶,他抬头仔细端详过去,可不,眼前这中年妇人正是江逐流。只是江逐流化妆术太巧妙了,若不是江逐流出声提醒,阿布杜乍眼一看,几乎被江逐流骗了过去。
“江大人,竟然是你!”阿布杜又惊又喜,“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又怎么穿过种种重围,来到这里?”
“有劳大师挂念!”江逐流拱手谢道:“城中党项军士注意力都放在男子身上,江舟这一身贫妇打扮,正好可以躲过他们的盘查。”
阿布杜看了看门外,道:“此处也不甚安全,江大人,请跟我来。”
兴州城乃阿布杜一手设计并主持修建而成。国师府邸是阿布杜自己的府邸,自然更是分外用心,阿布杜在里面设计了许多暗室暗道,用来藏身和避祸。现在,这些暗室和暗道终于派上了用场。
阿布杜领着江逐流穿过一条曲曲折折的暗道,来到一个暗室之中。这个暗室面积宽大,干爽洁净,说明通风和透气性都非常好,江逐流进来之后完全嗅不到一般地下室常有的潮湿腐朽浑浊之气。
暗室内各色家具一应俱全,那张宽大的胡床奢侈程度完全不逊色于江逐流曾经见过的任何床榻。暗室的正中,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原木方桌,方桌上放着两盏长明灯,经久不灭。
把江逐流领到这里,阿布杜这才松了一口气,对江逐流说道:“江大人,这里保证安全。当日修建这间暗室的都是黑衣大食的工匠。建成之后,他们领了厚赏,全都返回黑衣大食了。现在,在兴州,这件暗室除了阿布杜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阿布杜的徒弟都没人知道。”
“多谢大师为江舟费心!”江逐流真诚地说道。他现在被党项人追缉,和丧家犬差不多,阿布杜一个胡蛮之人能够如此真心地帮助他,怎么能不让他感动?
阿布杜嘿嘿一笑,夸张地说道:“江大人,你以后就是阿布杜的老板,阿布杜帮助你就是帮助自己的钱袋子。假如江大人你被李王爷抓了过去咔嚓一声砍了头,阿布杜的发财大计岂不是都长翅膀飞走了不成?”
江逐流大笑起来,方才在路上被党项士兵盘查憋在心中的郁闷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阿布杜也陪着大笑。
笑毕,阿布杜问江逐流,是不是真的是江逐流指挥大宋使团的卫士把辽国正副使臣耶律良和萧洪,以及辽国使团的卫士全部杀了。
江逐流苦笑两声,反问道:“大师,你相信这样的传言吗?”
阿布杜点头道:“江大人,阿布杜一直以为,杀人不一定要靠武力、靠人多,更是要靠智力。以江大人的智力,倘若下决心要杀人,别说是辽国使团近两百人,即使再加上个十倍,两千人,恐怕江大人也有办法全部除掉吧!”
江逐流又连声苦笑,“多谢大师高看江舟。只是,这辽国使团全军覆没与江舟什么关系都没有。这些都是西平王李德明定下的嫁祸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