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江逐流虽然不会主动去想起江舟,但是江舟的阴影自始自终都没有真正离开过他。常常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江舟就在他脑海中冒了出来。一个声音一直在内心深处拷问江逐流,真正的江舟一旦回来,江逐流该如何处理?
理智告诉江逐流,一旦得到江舟的消息,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立刻杀人灭口,让真正的江舟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这样才能彻底解除江舟对他的威胁。可是真的见了江舟,江逐流能不能下得了狠手,自己也不能确定。他不但占有了江舟的身份,还把江舟的老婆变成自己的老婆。现在,真的江舟出现了,他不把这些东西还给江舟也就罢了,还要杀了江舟灭口,江逐流实在是不能肯定,他能下得了这样的毒手。这种事情,不到真正要面对的那一天,江逐流永远找不到真正的答案。
可是,江逐流宁愿不要真正的答案,他实在不愿意去面对着真实的江舟,去做残酷的选择。对江逐流来说,这个问题能逃避一天算得了一天,最好是一辈子都能逃避,真正的江舟一辈子都不回来,让江逐流不用却做出艰难的选择。
眼下来看,江逐流这个打算却破灭了。在以江舟的身份生活了将近两年之后,真正的江舟在江逐流最想不到的时间和最想不到的地点出现了。江舟,江舟竟然是在兴州!
“小桃姑娘,”江逐流叹了一口气,“我是叫江舟,但是却不是你认识的江舟。”
小桃抽泣地望着江逐流,目光中写满了不信。
江逐流缓缓道:“小桃姑娘,从你的话语中我可以推断,你一定遇到一个和我同名同姓,外表也一模一样的人,时间大约是三个月前。我可以告诉小桃姑娘,三个月前,我还是大宋荥阳县丞,在荥阳处理公务,这次来兴州城也是我第一次过来。小桃姑娘你想一想,我从来没有到过兴州城,漫说是三个月前,就是十天前假如你在兴州城遇到我,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桃慢慢地停止了抽泣,瞪大了眼睛望着江逐流,等着江逐流继续说下去。
“小桃姑娘,虽然不知道你遇到的江舟是谁,但是绝对不会是我。”江逐流继续道:“方才在外面,你也听到,党项人都称呼我为江大人,假如我的身份是伪造的,又怎么能说动堂堂的西平王府左路厢军统领山遇惟亮将军来配合我?说服西平王左丞卫慕山喜来配合我?还有李元江将军,俱都是兴州城位高权重之辈,他们可能配合我演这么一处可笑而滑稽的戏剧来欺骗你一个小姑娘吗?”
小桃摇了摇头,显然认同了江逐流的说法。山遇惟亮将军、李元江将军和卫慕山喜大人都是飞仙楼的常客,小桃当然认得他们。只是,只是小桃遇到的事情太不可思议了,天底下怎么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叫这一模一样的名字?唯一不一样的,就是两个人的身份。小桃认识的江舟不过是党项王子李元昊身边一个官员的随员,而眼前的江舟却是堂堂的大宋宣德郎。
“那,你既然不是江大哥,为什么,为什么要和他长的一模一样,又和他叫一样的名字?”小桃一直盼望江舟大哥过来替她赎身,她等了漫长的三个月,终于等到了江舟大哥,谁知道这个江舟大哥却不是她认识的江舟大哥。她心中的希望破灭了,不由得绝望地大声哭喊起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怜妻未必不丈夫
小桃的哭声传到外边,龟奴就邪邪地笑了起来。这个江大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下起手来却这么狠,放春药不用,硬是把小桃弄得呼爹喊娘。不过话说回来,宋人似乎都喜欢这个道道,喜欢听姑娘娇滴滴的哭声,不象我等党项人,更喜欢服下春药的娇娃床底间的淫声浪语。
龟奴颠颠地跑了出来,给一个角落中的人耳语几句。那人点了点头,一脸淫笑着回去复命去了。
“小桃姑娘,你莫哭泣!”江逐流递过去一方手帕,让小桃擦拭泪痕,“我虽然不是你要等的江大哥,但是却可以替他帮你赎身!”
“什么?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小桃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怯怯地望着江逐流,生怕是自己听错了。她之所以寄希望与江大哥,不是因为喜欢上了江大哥,而是江舟说能帮他脱离妓院这个苦海。眼前这个和江大哥同名同姓,外表一模一样的江大人虽然不是江大哥,但是若说是能帮她赎身,显然要比她苦等了三个月都无消息的江大哥来得更可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