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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逐流来自现代,自然明白燃烧煤炭会生成一氧化碳这种有毒的气体。每逢冬日,总要有人死于一氧化碳中毒。因此,江逐流即使是在高大广阔、四处漏风的宋式房屋内,也不轻易用石炭取暖。但是现在,他却要用这一千多年后的生活常识来对付邢中和。试想,这当时这样的情况下,有什么会比一氧化碳中毒杀人更来得神不知鬼不觉呢?

邢中和望着三只熊熊燃烧的石炭火盆来说,心中非常满意:真是太暖和了!但是,即使你江逐流再让我的帐篷内暖和十倍,也无法挽救你的身价性命。只要明日,只要明日邢某人再到下宫去一趟,你江逐流就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邢中和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在算计江逐流,江逐流同样在算计他。以他的几十年的任上经验和江逐流来自后世上千年的科学知识来对决,这本来就不是一场公平的斗争。

江逐流从邢中和帐篷内告辞,又来到监工使夏守恩的帐篷内。

夏守恩在帐篷内愁眉苦脸地在帐篷内坐着。真是倒霉啊,当日为何要应下邢中和来干此等差事。本来想是一个光宗耀祖的机会,没有想到却惹上了一身麻烦。这皇陵下宫冒水,夏守恩身为监工使,虽然不必象力主把皇陵下宫改造成地宫的山陵都监雷允恭、司天监少监邢中和那样搭上身家性命,但是毕竟是下宫改造工程的负责人,负有监工之责,这么大的事情出来,岂能一点罪责都不承担?总之,他的仕途就到此为止了。唯一的补救机会就是看看山陵使丁谓和山陵都监雷允恭能不能想出办法,把这件事情给压下去。这样雷允恭和邢中和不用送命,他夏守恩也不用丢官。

在正胡思乱想之间,却听棉帘一响,承事郎江逐流从外面进来了。

“监工使大人,何苦这么愁眉苦脸的?”江逐流微笑着劝解道。

夏守恩暗骂一声,你江逐流在别衙负责钱粮供应,正好把自己择个干净,自然不用愁眉苦脸,但是,你也不要来我这里幸灾乐祸啊!

“承事郎大人,这皇陵下宫冒水,难道你就一点不为先帝山陵忧虑吗?”夏守恩笑里藏刀反问一句。

江逐流连忙道:“监工使大人,你误会了。江舟也是为先帝山陵忧虑啊。只是江舟对山陵修缮所知甚少,帮不上大人什么忙。但是江舟心中又担心大人忧虑过度,愁坏了身体。这皇陵修缮目前全靠大人维持,若是大人病倒了,谁又能来主持这皇陵事务呢?”

夏守恩听了江逐流这话,面色稍霁,不管江逐流说的是真是假,有了这句话,总比没有强啊。在他最苦恼的时候,正需要人来宽慰呢。

夏守恩请江逐流坐下,两个人相对而坐。江逐流又宽慰了夏守恩几句,然后道:“监工使大人,你我聊来聊去都是皇陵之事,徒自增加烦恼。不如你我找一些别的消遣,以暂时忘却这些忧心烦虑的事情。”

夏守恩苦着脸道:“承事郎大人,这里是皇陵之上,既不能让教坊中人过来唱曲,又不能饮酒买醉。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消遣?”

江逐流点头道:“也是!皇陵之上规矩众多,想找些消遣也是不易。”

他沉吟了一下,又说道:“监工使大人,下官虽然是文人出身,但是也粗通技击之术。不如叫上一两个兵丁进来,下官与他们之间演练两路刀法,让大人指点一下。”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在场之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