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上立有一灰衣人,不待小船系上缆绳,便从船头跃上码头的石阶,飞一般向码头东侧的漕司衙门奔去。
转运使田方安身材臃肿、脑袋痴肥,身上的官袍仿佛是比他身材小了两号,硬被套上去一般。方才那灰衣人就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前。
“六日后当着全县百姓的面公审?这个江舟,倒是敢想点子!”田方安油光满面的脸上的笑容颇令人玩味。
“你回去转告方磊,说本使六日后必到。”田方安对灰衣人道:“让方磊不必担心。”
“是!属下一定转告。”灰衣人答道:“田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田方安沉思一下,从书案上拿起一张名刺递给灰衣人道:“你拿着本使的名刺去见荥阳县丞江舟,说本使很关心方磊的官司,希望他好生审理,勿要让本使失望。”
“是!田大人,属下这就去办!”
灰衣人走后,田方安拿起书案上的一封信沉思起来。这封信乃宰相丁谓手书,上面只有四个字:天子门生。
“丁相究竟是打什么哑谜呢?真是让人费解?”
田方安用手摸着痴肥的下巴,再费力地猜测着丁谓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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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道宪司衙门,一獐头鼠目之人身着提点刑狱使官服,昂首倨坐在正堂之上,他身旁,司法参军柴观正恭恭敬敬地陪坐在一旁。
这獐头鼠目之官员正是京畿道提点刑狱副使黄章,瞧他的长相倒也人如其名。
“嘿嘿,”黄章嗓子里发出一阵母鸡打鸣的笑声,道,“那江舟莫非是疯了?竟然要当众公审方家两兄弟的官司,这岂不是一点回旋余地都不留给漕司衙门和帅司衙门吗?”
柴观在旁边赔笑道:“是呀!黄大人正好坐山观虎斗。看看是毕常安抚使和田方安转运使哪个道行更高深一点。”
黄章点头奸笑道:“如此绝佳地机会本使怎么能错过?柴观,你去准备准备,六日后我们也要赶赴荥阳县,督看江舟公审方魁、方磊两兄弟的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