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差连忙摆手道:“江秀才,你这样称呼不是成心让小人折寿吗?我家大人吩咐小的转告江秀才,眼下府学开学在即,希望江秀才能抓紧时间,莫要耽搁行程误了美事。”
江逐流口中连道一定。
公差又道:“我家大人还说,时间紧迫,江秀才路过县城的时候可径直赶往洛阳,不必到县衙拜见。他日若得空闲,定会赶奔洛阳,和江秀才赋诗做词,谈经论道。”
王魁发在一旁听得分明,心中替江逐流高兴。他拿了二百个制钱,塞到公差手中,那公差虚推了两下,便眉开眼笑地抓起铜钱装入囊中,欢天喜地的告辞了。
王魁发这里连忙向江逐流道喜,江逐流却苦笑了两声,似有隐忧。
“江贤侄,进得伊洛学院,就相当于一只脚迈进了仕途,这等天大的喜事你应该欢喜才对,为何面带愁容?”
江逐流叹了一口气道:“王伯父,本来我已经想好主意,替贵号排解忧难,可是万没有想到,刘县令竟然推举小侄到洛阳府学读书。这么一来,恐怕小侄为贵号拟好的计划就泡汤了。”
王魁发抚髯大笑道:“江贤侄,到伊洛书院关系贤侄的个人前途,相形之下,敝号这点账目算什么啊?贤侄如果过意不去,不如把你拟定好的计划说给老朽听听,也算全了贤侄的美意。”
江逐流道:“小侄看敝号去年的账簿全部被烧,那么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查清去年的账目弊端了。为今之计,只有制定措施防止以后账目再出弊端。相应之下,这个任务就不那么急迫,我们可以用比较长的时间从容布置。”
王魁发赞同曰:“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贤侄此话甚有道理!”
“江金川不是订立下族规,禁止小侄从商吗?他以为这样做就可以难倒小侄了吗?呵呵,小侄可以变通一下。”
“如何变通?”王魁发眼睛闪闪发亮。
“呵呵,其实很简单。王伯父只要在贵号找几个聪明伶俐又忠心耿耿的心腹人选,小侄负责培训他们查处账簿错弊的技能。我想只要有个半年时间,这些人基本上可以派上用场,假如能再多培训上个一到两年,小侄想天底下大概没有什么账目错弊能在他们眼皮地下蒙混过关!”
王魁发击节叹曰:“果然是好主意啊!如此一来,江贤侄是在传道授业,是尽你书生的本分,谁敢说你经商?江金川那老家伙想抓你把柄也无从下手。而我们泰顺号也有了查验账簿的能手,再也不畏肖小在账目上舞弊了!”
王魁发高兴了一半,忽然又迟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