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那陈平心中平生最得意的事情,不是以反间计让项羽逐走范增,不是在白登山让刘邦突围,也不是今天铲除吕党,而是当年在云梦泽擒到他师兄韩信。

韩信是何等人物?百战百胜,经天纬地,狡计多端,居然会被他这个师弟所擒。陈平一想到这事,就引以自傲。

直到今日他才明白真相。一个替身,那还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我说呢。以师兄的才智,明知道云梦泽迎驾是个圈套,为何还会往那套中来钻。原来那不过只是一个替身。”陈平不无遗憾地说道。

韩淮楚望了陈平一眼,冷笑道:“师弟以为那替身是个无能之辈吗?”

“先被高皇帝擒于云梦,后被吕雉斩杀于长乐宫,当然是个无能之徒。”陈平不屑地说道。

韩淮楚摇了摇头,想要泼陈平一盆冷水。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不说。

冤死,这是世人对那韩信的看法。虽然汉廷的史官记载的是韩信勾结陈豨谋反,可是在民间同情他的大有人在。

他就是韩信,韩信就是他的影子。韩淮楚没有理由,将那已经尘封的往事抖落出来,让那两千年韩信得到的同情也化为乌有。

只听那陈平摇头晃脑道:“师兄今日来,可是要师弟为你正名?那钟室一案,是高皇帝定下的,师弟虽然现在大权在身,可是也不敢将此案推翻。”

这案子已记到两千年后,还翻什么案。韩淮楚抑郁地一笑:“师弟你猜错了。你师兄这多年隐姓埋名,早已不恋那权力地位,就这样逍遥自在,已是很好。师兄今日来找你,只为求师弟一件事。”

这韩师兄居然会有求于自己。陈平奇道:“师兄要求何事?”

“那新君的人选。”韩淮楚望着陈平,一本正经道。

“师兄啊,你已隐姓埋名,受了那反贼之名,汉廷与你有愧,这汉室的江山你还关心他作甚?”陈平大跌眼镜,问道。

“当今天下为诸吕所乱,支离破碎,宗庙待兴。当世之势,立庸者废,立贤者兴。师兄乃大汉子民,如何能无动于衷。”韩淮楚答道。

“嗨!你这大道理就不说了!这册立新君的大事,岂是咱们师兄弟私下相求能求得来的。”陈平将手一拂:“你将我劫到这里,想必那长安城已经闹翻天了。时刻不早,你还是送我回去吧,明日还有一大摊奏章要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