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淮楚便虚心地说道:“今汉军虽然破赵,然师老兵疲,实外强中干也。今东有李吉,西有田广,北有臧荼,南有项羽,赵地百姓不能镇服,我军危如累卵。如何成就我汉家霸业,愿聆师兄高见。”

李左车讥笑道:“师弟得师尊秘笈传授,已是师门翘楚。吾等才智皆在尔之下,何用小民置喙?”

“原来师兄还是记恨着这档子事。他执意不开金口,却有什么办法好想?”

韩淮楚寻思一阵,问道:“三师兄,你可知师傅他老人家在万载谷召我去后,去了哪里?”

这个李左车倒有耳闻,却不知韩淮楚为何会提这事。说道:“听说师傅与师弟去了泗水。”

韩淮楚点点头:“不错!我与师傅是去了泗水。师兄可想知道,师傅为何要带我去泗水?”李左车摇摇头:“师傅他老人家的心思,我哪里知道?”

韩淮楚便道:“师傅带我去,是去寻找天子之气……”

话未说完,李左车“呀”了一声,叹道:“看来我大赵之亡,实乃天数也。”

韩淮楚躬身一拜,说道:“今汉王奉承天命开创新朝,早一日天下统一,黎民百姓就可早一日脱离这战乱之苦。师兄不看师弟的面,只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请赐金玉良言。”

李左车动容道:“师弟言重,且听左车道来。”

“某闻‘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亦有一得’。故云:‘狂夫之言,圣人择焉’。虽吾之计未必能用,愿备师弟参详。”

“那成安君有百战百胜之计,一日失之,军败千里,死于泜水上。今师弟虏魏王、擒夏说,三日之间,破赵二十万之众,名闻四海,威震诸候,农夫莫不辍耕释耒,争望师弟颜色。然而迭经战阵久战劳蔽,军卒不堪复用也。若师弟以疲惫之师,欲拔燕之坚城,兵不复勇,战则不能拔也。若旷日持久,粮食耗尽而终不能克燕。燕既不服,齐又称强,二国相持,刘项胜负,终难决定。此乃左车之愚见,未审尊意如何?”

韩淮楚点头道:“师兄之言甚是,然则如何处之?”

李左车道:“当今之计,不如按甲休兵安抚赵民,百里之内,如有牛酒来献,尽可宰飨将士,鼓励军心。暗中先遣一能言善辩之士,赍着尺书,晓示燕王,详陈利害。燕惧师弟声威,不敢不从。待燕已听命,便好东向击齐!齐成孤立,不亡何待!如此,则天下事可图也。兵法云:‘先声而后实者’,正是此意。不知师弟以为左车愚钝之计如何?”

韩淮楚大为展颜,拜谢道:“师兄所教,皆是金玉良言,敬谢奉教,然则那上党李吉,如何应付?”李左车捋须道:“今赵氏无后,那李吉何所于归?李吉素听左车之言,愿休咫尺之书,高官厚禄好言招抚便是。致使士卒尽为师弟所用,化干戈为玉帛,岂不美事一桩?”

韩淮楚大喜,再三拜谢。那李左车便取来笔墨,休书一封给韩淮楚。韩淮楚方才心满意足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