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哨塔上一声长笑:“陈余师弟,别来无恙否?”却是那汉军军师蒯通立在哨塔上。
那陈余一见蒯通,火往上冲,拔出剑指向蒯通,厉声骂道:“老匹夫,尔既已兵败归隐,为何还要跑出来现世,助韩信那厮无端犯我疆土?”
那蒯通哈哈大笑:“那赵氏无能,疆土早已丧于始皇帝之手。是武王渡津北伐,这才打下这数千里江山。可恨那贼子赵歇暗中施展手段,唆使叛将李良弑杀武王,霸占河北。后项王戏下分封,有丹书铁劵为凭,众诸侯皆可为证,这河北归常山王所有。赵歇私并常山,天理昭昭,怎说是你家疆土?今吾师弟韩信奉汉王之命,为常山王复国,老夫再度出山为武王报仇,有何不可?”
没有道理的话都能在蒯通口中说得有理,要讲道理。陈余哪是这位二师兄的对手,听得是直瞪眼。
只听蒯通喊一声:“请常山王出来!”楼梯后面走出那“赵奸”张耳,此刻是容光焕发面露微笑,对着那营前赵军兵将喊道:“故主在此,尔等旧时部属还不倒戈杀那陈余立下头功,更待何时?”
就凭他这个“常山王”的招牌,如何能说得赵军兵将动心。瞬时那赵军发出一阵嗤笑。
原本是割头换颈的交情,如今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陈余又厉声骂道:“老贼,若不是你将我赵军机密卖给那韩信,韩信如何能夺我三郡。这里都是忠义之士我赵国的铮铮儿郎,凭你一句话想唆使我将士叛国,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
张耳听那陈余辱骂是不羞也不躁,不慌不忙拿起一颗头颅,挂在了哨楼。
“大王!你死得好惨啊!”就见那赵军将士个个如丧考妣,一个个拜倒在地哀声嚎哭,哭声抢地。
这一颗人头披头散发血迹斑斑,隔远了望去,确实像那赵王歇。那赵军将士到底是信大王被杀还是不信呢?
还是那句话,一半信一半不信。从时间和距离上说,汉军攻下襄国斩杀赵歇再将赵歇的人头送回也是有可能。这种事情就算不信,别人在哭自己也不得不嚎上几声,免得落了个不忠之名。
就连那赵军主帅陈余也是将信将疑,不得不跪地嚎哭。
只听哨楼上那蒯通厉声说道:“如今汝都城已在我军之手,赵歇已经斩首。尔等不若降我汉军,尚可保全荣华富贵。若是一意顽抗,我天兵一怒就是尸骨不存!”
利诱,恐吓,双管齐下,能用的手段一个不拉。
老板都被人家做掉,还要同人家拼命,这种人只是少数。那蒯通话一出口,赵军那嚎哭之声立时减弱不少。
士卒若无战心,如何去催营拔寨夺回井陉关?陈余立马意识到不妙。
只见那陈余长身立起,挥剑高呼道:“休听这老贼胡说,这人头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