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的是半夜鸣号,听见高音喇叭一阵高喊——紧急集合!好像真有仗要打似的。

结果急冲冲起床整装来到操场,头儿又一声令下:解散!气得人直要骂娘。

一场好觉就这么搅黄,结果一晚上睡不着。

“这汉军何时能像未来的部队那般,个个有紧迫感?”韩淮楚暗暗在想。

将士们来到校场,分左中右黑压压排成三个方阵。却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窃下里说说悄悄话,嘈嘈杂杂,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昨日又不知逃走了多少士兵,那方阵也排不整齐。有的行人多,有的行人少。对士兵的逃亡汉军已司空见惯,没人把这当一回事。

那左右两个方阵皆有领队的将军站在前排,而中间的方阵却无人指挥,前排空空荡荡。看得韩淮楚一阵挠头,“这中间方阵不知是哪位老兄带的?难道连领队的将军也逃了吗?”

转头问一下王吸,得知那老兄名叫雍齿,便是他在沛县见过的那位黑道老大。

王吸说道:“那雍齿曾降魏相周市,害得汉王失掉老家丰邑,后来又降了汉王。汉王说是不计前嫌,却并不器重与他,只在樊将军帐下做了个偏将。想是见出头无望,偷偷逃了。”

韩淮楚心想,像雍齿这等反反复复的小人,要再落到刘邦手中,刘邦不扒了他一层皮才怪。

一座高台上,一骑飞快驰来,马上之人顶盔贯甲,眉如漆刷,脸似墨装,赫然便是刘邦的樊哙。

只见樊哙滚鞍下马,有侍者接过。那樊哙煞有介事的在端来的一盆水中净了一下手,又在一条白巾上擦来擦去。

韩淮楚心中暗笑,“樊哙封了侯,派头越来越大了。可他那双黑爪子擦得白吗?”

那樊哙擦完手,手舞令旗,走上一案前。士兵们嘈杂之声减弱了不少,却并不见停。

樊哙拿铜铃般的牛眼向下一看,不见雍齿,高声喝问:“雍齿何在?”

有知情者报道:“雍将军昨夜不告而别,想是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