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芷雅望着项羽,冷笑一声:“若我真的就此不辞而别,你又待怎样。你大兴杀戮,荼毒无辜,保不定哪天芷雅真的就会不辞而别,弃你而去。”
项羽脸色大窘,仿佛是一个做错事的大孩子,愧然道:“我知道我做的事不对,可每次下令杀戮之前,我心中好像有股强烈的欲望,控制不住自己,不杀不快。我这病自从襄城一战便落下了病根,你也不是不知道。虞姑娘,后日就是咱俩大喜的日子,咱们回去吧。可别让天下诸侯与各位兄弟担心。”
韩淮楚听得大奇,“敢情项羽做出如此多的暴行,只是心魔作祟。他也是不由自主,才下令滥杀无辜的。”
襄城屠城他没看到,可城阳申谷两次坑卒韩淮楚都看见项羽犯病咆哮如狂。对项羽的这个解释,韩淮楚有了几分相信,心中对他的恶感不由减了几分。
上将军亲自接驾,这么大的面子总不能不给。虞芷雅叹息一声,伸出一只柔荑。项羽便拉起佳人的纤手,跨上马,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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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戏下楚军大营披红挂彩,喜气洋洋。
因到贺的人数太多,超过了千人,项羽的中军大帐早就安置不下。故各路诸侯都被请进临时搭建的芦蓬。在芦蓬内,摆下了数百张宴席。
攻进关中,项羽军的补给就地解决,皆从百姓中征收抢掠而来。他才不会像刘邦那样沽名钓誉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不仅要拿,还要毁家灭户狠狠地抢,故而这酒宴的准备丰盛得很。一坛坛美酒,皆是收自秦国库窖里的醇酒佳酿。一盘盘下酒菜,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山中跑的地里长的,真是水陆列八珍,什么都有。反正那一桌酒宴现在不掏万枚人民币是买不着,就算掏出人马币也买不着。为什么呢?现在不讲环境保护,有些珍惜动物都死绝了。古人吃得到的东东,今人未必吃得到。
宾相由大将周兰扮演。周兰对大家说,先来的先吃,不必拘礼。于是众诸侯一个个上了座位。但皆是正襟危坐,望着桌上丰盛的佳肴无心就箸。贺礼是假,等着分封才是真。就算那美食再怎么诱惑,哪里比得上要分得的封地。
新郎官项羽穿了一件新制的大红锦袍,与亚父范增来往与酒席之间,与众人一一答礼。新郎的小弟英布派得了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收礼,登记,入库。这小滑头哪耐这个烦,正好妻子吴月娥到来,便将这任务交给了项羽的弟妹,自个儿跑到楚营的将军中去大吃大喝。还振振有词地对妻子说,你们女人心细,这活就得你来做。
范增东瞅瞅,西望望,只是不见韩淮楚。便问小妮子项追:“追儿,韩信到哪里去了?”项追将一双杏眼直眨:“信哥哥没来吗?不会吧,今天分封有他的份,他不来,谁来受封?”
范增又问起大家,皆是不知那韩信跑到哪里去了。众人大奇,再着人去查,得知韩信自打前日出营,便没再回来。
项追大急,说道:“信哥哥莫非出了什么意外?今日大喜的日子,若赶不回来,如何得了。”众人宽心劝道:“韩信武功高强,出不了什么意外。想是出外有事,一时回不来。今日酒宴,他必会及时赶回。”项追经众人一劝,也就把心宽了些,与众将一起饮宴。时不时左顾右盼,看她的信哥哥到底回来没有。
终于熬到正午时分,一阵吹吹打打声中,一群侍女送出了今日的新娘——楚国长公主墨家钜子虞芷雅。按楚人的风俗,新娘头上披着红盖头,看不出她的庐山真面。众人大多见过她的谪仙相貌,但佳人平日衣着简朴,今日却盛装在身。大家未免有些遗憾,不知这盛装之下的旷世美姝,又是如何一副摄魂夺目的俪容。
想看?没门。揭盖头的权力,只有新郎官项羽才有,还要等酒宴散后,进入洞房时才能揭开。就算你权势大如项羽者,也只能依着习俗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