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淮楚轻轻说道:“良妹休惊,是我。”只听帐内长吁一声,张良有点带着责备的语气道:“信郎,怎么是你?你不知道小妹洗次澡不容易吗?这么晚了还来惊吓人家!”
韩淮楚呵呵笑道:“我怎会不知你的难处,这不就在外等着良妹你洗完吗。”
张良“哦”了一声,声音转柔,问道:“你来了多久?”韩淮楚调笑道:“不久,也就一炷香的工夫。要不是看在你这般不容易,我早就闯进来与你同盆而浴,那叫什么来着,对了,就叫鸳鸯戏水。”
张良“哼”了一声,嗔道:“想得美!这里没有浴盆,只有一小桶水。你想同盆而浴,就钻到那小桶里去吧。”
韩淮楚这才明白,张良不是在洗大澡,而是简单地擦澡。想来也是,在这项羽军中人多眼杂,哪里能让她舒舒服服洗上一次。
二人打情骂俏间,手却不停,一起把针线扯开。韩淮楚掀起帐帘,只见张良穿戴得整整齐齐。刚刚洗浴过的娇躯秀发间,散发出一阵淡淡的幽香。
韩淮楚有点错愕:“良妹,这么晚了,你穿戴得这般整齐干什么?”张良扑哧一笑:“傻啊你,小妹这不是要去倒水吗。信郎你来得正好,就帮我去把水倒掉。”
连倒水也这么艰难,大半夜还要穿戴整齐。韩淮楚心中直叹。美人有令,他乐得作回苦力,便到帐中拧起一桶,出外倒完水,又回到帐中。
张良已正襟危坐等着他,问道:“信郎你这么晚了,来找小妹作甚?”韩淮楚一条手臂已挽到了张良的蜂腰,作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长夜难眠,信郎我睡不着,要来找良妹消消火。”
张良娇躯微颤,不动声色道:“看你口花,当小妹是什么人!你睡不着,怎么不去找项大小姐消火?”
韩淮楚乃正色道:“刚才我正遇到追儿,得知了一些内幕消息,故而来找你商量。”张良遂问:“是什么消息?”韩淮楚答道:“是关于诸侯分封的。”便将范增搞出的分封方案一一告诉给张良。
张良闻言,越听越怒,拍案道:“范增如此胡乱分封,不凭功绩仅凭他们的喜怒行事,岂不要弄得天怒人怨,人间刀兵再起!”
韩淮楚心道,“要人间再无刀兵,项羽的西楚霸王就这么做下去,刘邦如何能登上九五。”便道:“先不管其他事,沛公此次封到巴蜀僻远之地,难有图谋,还是想想如何帮助沛公吧。”
张良幽幽一叹,问道:“信郎,上次你说尊师相出沛公乃是真龙天子,可是真的?”韩淮楚楞道:“良妹你问这话是何意?”张良道:“若沛公真能做得天子,不管他现在如何艰难,终究有拨开云雾见天日一飞冲天的时候。若他没有这个命,咱们也不用去管他,就由他在巴蜀颐养天年罢了。”
韩淮楚便道:“千真万确,家师的相术鬼神莫测,良妹你还不相信?”
张良点点头:“好,咱们就再帮他一次。若沛公要重出山东雄图天下,必要先得汉中。只有帮他将汉中拿到手,与陇西,内史二郡接壤,并有钟南山之险,方可收取关中再出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