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生说出人身上有这么多穴道,令韩淮楚出乎意料。
卢生又道:“金针刺穴之术,除认穴之外,手法也颇为重要。入针几分,何缓何急;什么时候用大力猛刺,什么时候用小力轻捻。什么穴道须左捻几次,什么穴道须右捻几圈。这些分寸俱是要拿捏精准。”
韩淮楚摇头道:“听起来这么复杂,这金针刺穴之术太深奥了。道长既然会,便与项姑娘施针便是,为何要说给韩某听?”
卢生嘿嘿一笑,说道:“若项姑娘不是个女子,贫道自然不会犯难。可她一个姑娘家,贫道如何能放开手脚?何况要为她疗伤须一个月疗程,旷日持久。你们终须出谷,贫道哪有恁多精力日日陪伴在她身边。”
韩淮楚终于明白了卢生的用意。原来卢生是想传给他这门金针刺穴之术,让他为项追疗伤。
施针之时,为了认穴精准,患者势必要袒身露体。项追一个姑娘家,除了未来的夫婿,如何能让冰清玉洁的身子被外人看去。
若这事放到现代,便不成为问题。多少男医生为女患者施刀,又多少女患者不该看的地方都被男医生看去了,也没人说长道短。
而此时是秦末年间,女子的贞洁甚至大于生命。卢生如何能为项追施针?项追又怎肯答应?
除了施针之人事后娶了项追,别无他法。但项追娇美绝伦,心高气傲,又怎会随随便便接受一个寻常的男子做她的夫婿。
韩淮楚脑中念头飞转,便想到一个问题:若是他答应为项追治伤,这小妮子便缠上了他,这一辈子再难摆脱了。
项追娇憨美艳,直辣辣逗人怜惜。但韩淮楚心中藏着佳人虞芷雅,怎能接受这位未来大敌西楚霸王项羽的妹子。
韩淮楚眉心紧锁,久久沉思。忽然问道:“若项姑娘不得医治,是否便活不成?”卢生肯定道:“若非少侠的药丸,她昨日便已毙命。再不经医治,至多活不过三日。”
韩淮楚又问:“这谷中难道找不到一位女子,道长将金针刺穴之术传授给她,让她替项姑娘疗伤?”卢生连连摇头:“这治伤之人,必须略通内功,熟悉认穴之道。这陶花园中尽是一些山野村妇,一时之间哪里去找一位曾习过内功的妇人。”
韩淮楚长笑一声:“能娶到项大小姐,是韩某的福气。就烦道长对项姑娘云,我韩信愿为她学习金针刺穴之术,替她疗伤。”
卢生一拍韩淮楚,笑呵呵道:“我说吧,依项姑娘倾城之貌,你小子怎会不动心?她肯嫁给你,是你赚大了。刚才说对她像对待邻家小妹,这阵子后悔了吧。”
韩淮楚只有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