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终于到来——武臣率领的张楚大军打到了家门口。那武臣有十几万大军。放眼天下,像这样有实力的诸侯没有几个。蒯通那颗不甘埋没的心,开始跃跃欲试。
蒯通得知师弟陈余也在武臣军中,遂去见陈余,让他为自己引荐。陈余一番吹嘘,说得武臣心痒难忍,只欲立刻见到蒯通这位纵横家高弟。
蒯通进见武臣,寒嘘几句,武臣便直入正题,问道:“徐公据城坚守,我军未能克之,先生有何良策可下范阳?”
蒯通哈哈大笑道:“区区一个范阳何足道哉!贤君若依我,就是拿下整个赵地都不在话下。”
武臣一听,精神一振,起座欠身道:“愿聆先生高策。”
蒯通话锋一转,问道:“贤君谓徐公何种人也?”武臣道:“徐公者,恃勇斗狠,冥顽不化一介武夫也。”
蒯通摇头道:“贤君错矣!那徐公非冥顽不化,乃是怯而畏死,贪而重富贵也。”
此言一出,武臣大惑不解:“那徐公连日里与我军死战,拼死守城二十天,怎会是贪生怕死之徒?”
蒯通侃侃说道:“吾乃徐公乡邻,知之甚深。他据城坚守,并非以君为敌,不过是怕城陷后性命不保,富贵不存。贤君嫉恶如仇,前所过十余城,尽诛秦廷所置官吏。徐公有鉴于此,焉能不拼死一战,以全其身?贤君若仍是如此,恐日后所遇不止一个徐公,将步步雷池,处处荆棘。千里赵地,不知何时能下矣。”
武臣长揖道:“依先生之见,本君该当如何?”蒯通道:“池清不能养鱼,至刚则易损折。贤君不如装装糊涂,遇事变通,则大事可成也。”
武臣点头道:“听先生一言,本君茅塞顿开。不知先生如何能下范阳?”
蒯通道:“请贤君立一空头绶状。蒯某凭此,管叫徐公来降。”
武臣便立一空头绶状,盖上张楚国左将军武信君大印,交与蒯通。
蒯通入了范阳,先以乡邻身份谒见徐公,与他套套近乎。再亮出使者身份,又是恫吓,说城外有武臣十几万大军,破城只是早晚的事,到时你免不了一死;又是利诱,给徐公看那空头绶状,云高官厚禄任你挑选。
那徐公被蒯通猜中,果然是贪生怕死,恋图富贵之辈,听了蒯通说辞,便欲投降。他倒有自知之明,想自己无甚功劳,不敢在那空头绶状上乱填,只说:“能保住范阳令不失足矣。”蒯通笑道:“这有何难。”当即取笔在那绶状上填下“范阳令”三字。
徐公得了绶状,吃了定心丸,遂开城投降。武臣也信守诺言,让他依旧当范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