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问道:“不知信郎为师门筹款,筹得如何?”韩淮楚叹息道:“我那工程,初略一算,需金两千。而今只从师兄周叔处募来百金,正不知如何才能筹齐款项。”
张良想了想道:“小妹有心襄助,可惜家财尽陷语嫣山庄,身无长物。不过我三晋盟遍布天下,可为你广为宣传,或可为信郎引来善财。”韩淮楚喜道:“有三晋盟代为宣传再好不过。为兄在此多谢了。”
张良妙目凝睇着韩淮楚,说道:“你我之间,还须如此客套?只是重建鬼谷道场花费太大,又无甚用途。信郎不要太过执着,钱多多用,钱少少用,凡事顺其自然,但求心安足矣。”
韩淮楚点头道:“良妹所云,也不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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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已到城门边上。二人却不知,一位矍铄的老人,正暗中盯着他俩,紧衔不舍。
那老人年过古稀,穿一身兽皮制成的衣服,足踏皮靴,背上斜插一柄三尺长的阔剑。身材伟岸如山,一双电目奕奕有神。
此人便是从大漠不远千里而来,重返中原的仓海君——榆次剑神盖聂。
自从弟子阿力不辞而别,仓海君从项羽口中得知阿力已随故友之女——张珢去了中原,要去刺杀秦始皇,他似乎老了十岁。
对于行刺秦始皇之举,盖聂一如既往,内心十分反对。
他知阿力一旦知道身世,必报父亲荆轲与伯伯高渐离的血海深仇。凭他自己,是怎么也难劝说他回头的,只有由阿力去了。
盖聂便一个人在悬崖绝壁,每日对着那万丈深壑,迎着呼啸狂风枯坐,有时一坐便是一天,从日出直到日落。他的一颗舔犊之心,却时时系在弟子阿力的身上。
“阿力是否能得偿所愿,报得大仇?还是行刺不成,落得如他父亲一般下场?”盖聂每日醒来,便记挂着这件他不愿想,却不能不想的事情。
终于有消息从来往的商旅口中传来,秦始皇东巡途中,于博浪沙被一大力士行刺。那大力士掷出千斤铁锤,误中副车,已为始皇随行侍卫狙杀当场。
盖聂闻得这消息,如中雷殛。
能掷出千斤铁锤的大力士,世上除了阿力,还会有谁?
“阿力,你死得好惨!阿力,你终于还是走上了你父亲的老路,刺秦不成,慷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