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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辰回到书房,四儿已经帮他将榻上的被子弄好,拿了两个汤婆子放在被子里取暖。

“大少爷,若是夜里冷就喊我,我在隔壁听得到。昨天看铜炉里的碳都燃尽了,你也没叫我们一声。”四儿的话,汉辰笑笑。

“四儿,你去看看乖儿和亮儿,别要他们玩闹起来冻到。”娴如进来吩咐,支走了四儿,迟疑的蠕动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有事?”汉辰坐在桌案前整理文件抬头看娴如。

娴如羞红了脸,支吾说:“今天,爹找我去问话。”

“喔~”汉辰头也不抬。

“爹问,爹问~~爹说,问什么时候再抱个孙儿?”娴如终于说出口,羞臊得面颊绯红。

汉辰没有抬头,笔却滞在半空,沉吟片刻,接着批阅公文不做答。

“恰巧你就进来请安了,爹慌得立刻收住嘴,连你问他可吃过饭了都没能答你。”娴如嗫嚅的说,小声嘟囔:“大姐责怪我说,都逼着老公公问儿媳妇房里的事了,说我们太不孝了。龙官儿~~”

汉辰放下笔说:“娴姐,天不早了,我也要歇息了,明天要早起赶去北平。”

“龙弟,姐姐知道你委屈,可爹那边总也要说得过去。你不能再委屈一次就偿了爹的心愿?”娴如忍了委屈羞辱试探说,仿佛逼了丈夫同她同床一次,就是对丈夫的侮辱,娴如只能将眼泪咽入腹中,面上堆起和善的恭顺的笑意。

见汉辰鼻中长出一口郁气,娴如忙改口说:“爹固执,家规不许你而立之年前纳妾。姐在想,不然就在外面为你养上几房知书达理聪明伶俐如秋月的,张妈去打探过,如今高中女校的学生多愿意给大户人家做小。只是不要让爹知道,待生个儿子就抱回来养了,爹高兴了就不再追究;再不然,市面上时兴借腹生子,给点钱留下儿子,孩子娘同杨家毫无牵扯,拿钱一走了事。也很干脆。”

汉辰怒视着娴如,起身摔门出去。

汉辰在北平见到子卿,子卿一身西装马甲,闲散的公子哥派头丝毫看不出是东北军的主将。

清癯的脸上由于吸鸦片已经两腮微陷。

“伙计,那个东西你还是戒了吧,伤身,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汉辰同子卿从不避讳,话也显得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