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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顺子,你小子等不急了是吗?猴急了要学李世民篡位?”父亲用鞭子敲打着桌案的训斥声将子卿引回到现实。

子卿的眼泪倏然落下,哽咽了说:“您自己的儿子,您真就这么没信心?”

胡大帅被子卿一句话反问得一时语塞,许久才叹口气骂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妈拉个巴子,这回长教训了吧?霍鬼子、霍鬼子,爹早说他不是好鸟,你就不信,现在怎么样?爹的土匪兵你看不上,关键时候舍命来保爹这条老命的就是那些土匪老人。你那个什么陆军整理办公室,我看就撤了吧,什么讲武堂的那套,别来这个假招子。”

胡云彪越说越气,越骂声音越大。子卿惨痛的看着父亲,应了声:“是,孝彦早已向总部请辞掉一切军职。”

但心里却为那苦心经营的东北军机械化的军队痛心惋惜,父亲在这场浩劫后,否定的不只是他胡子卿,否定的是他在东北苦心三年经营打造的新式军队,建军的理念,怕这一场劫难要让东北军走向回头的旧路。

“爹,您不能这样。您可以撤掉孝彦一切职务,孝彦可以日后不拿胡家一分钱。可东北军不能再走回头路,东北军过去的东西不是霍文靖一人的理念,是目前国际上治理军队的规律。爹~~”

“行了行了~”胡云彪不耐烦的挥挥手,“爹就是绿林大学出生,没你那花花肠子。忠孝仁义几个字,足以让弟兄们效命。”

子卿跪在地上泣不成声,这真是对他最大的惩罚,比痛打他一顿皮鞭更加残忍。他苦心经营的海陆空三军,他一手创建的东北新军,他所有的梦想抱负,就此被彻底否定,无限心血结晶在他眼前一棒子打得粉碎。

看子卿哭得可怜,胡云彪叹了口气,提在手里的鞭子又放回到桌上:“儿子,别哭了。这地上冷,起来吧,别冻着。”

子卿冰冷的心里萌生一丝暖意,冰天雪地的四周,起码父亲还能留给他惟一的温情。

“爹知道你心里也憋屈,你去天津玩玩散散心吧。”

下午,子卿在卧房里,静静的看着媳妇鸾芳抹着泪为他打点行装。

“我给霍大嫂家里寄去了点钱。”鸾芳偷声说。子卿默许的嗯了声,目光闪烁时却发现桌上一张报纸上赫然的一副挖苦霍文靖夫妇的对联:“论权、论势、论名、论利,老胡家哪点负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尔夫妻占得完全”

子卿冷笑了出屋,在院里游荡时,旁边的楼窗里传来时高时低的议论:“还以为爹怎么也要打得大哥皮开肉绽呢,他害得胡家差点就灭门了,居然爹一个指头也不碰大哥,真偏心。”

是二弟的声音,子卿知道二弟平日总是不服他身居高位,似乎父亲的所有恩宠眷顾都留给了他这个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