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哥,这都是后话。眼前南方的孙先生想约于哥一叙,小七只想请于哥同孙先生谈完话再做定夺。比起秦大帅,孙先生或许没有秦大帅两造共和的:赫赫声望和卓越功勋,但南方政府‘民族、民权、民生’的主张是得‘道’的,‘道、天、地、将、法’,其它方面且不评估,但是在‘道’上,孙先生已经胜了一筹,占尽民心。”
兄弟二人顺了蜿蜒的山道一路前行。两旁树木繁茂,不时雷声滚过,暴雨倾盆。
小七拉了于远骥在山房躲雨,看了阴翳的天空说:“看来是场阵雨,怕这片云吹过天就会晴了。”
于远骥背了手立在廊亭边,任雨水飞溅在脸上,头也不回的对杨焕雄说:“小七,记得那年,你我也是在北平爬香山,夏日大雨,我们穿梭在山里,淋个精透。”
“是,当时无处避雨,就索性任雨淋风吹。于哥还一路吟唱苏子那阕《定风波》,‘一蓑烟雨任平生’。”
于远骥慨然喟叹:“是呀,时过境迁,匆匆数载,物是人非。”
眼前又出现他拉了小七的手,一路潇洒下山的景象。
那清冷的雨水、凛冽的山风、密布的阴云、雨过天霁时一抹绚丽的彩虹,与风雨中两位美少年及苏东坡那阕千古名句交相辉映。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
小校场上,全场东北军兵士肃立,一片哭爹喊娘的鬼哭狼嚎声萦绕在操场上空,令人不寒而栗。
“出什么事了?”一位老兵偷声问:“怎么忽然集合?”
“大少爷发威了,说是吕营长和丁团长的手下去抢老百姓的店面,还砸了八大胡同一家窑子。”
“这哪回不是这样呀?辛辛苦苦的攻城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旗开得胜后快活几天。吕营长,那可是大帅身边的老人。丁团长,那当年枪林弹雨里救过大帅的命,大帅都让他三分,他胡小顺子长了几个脑袋敢胡来?”
“小点声,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