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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还没翘起来,又听父亲说:“不过,家里不能入,你可以安置她做个外室。但她要守规矩,因为她是你的女人。”

“爹!”子卿兴奋的目光充满惊异。

胡云彪抚弄着儿子的头:“小顺子,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如今爹为你高兴呀,剿匪这事多少人说爹这是让你一个娃娃去胡闹,这回让他们抽自己的嘴巴了。好儿子,给爹争气呀。”

子卿得意的笑笑,忽然问:“爹,听说龙城杨大帅的弟弟,当年像儿子这年岁,已经是执掌龙城大权了,而且大大小小打了不少漂亮仗,英名远播。儿子比他差远了,听说杨七爷不到二十岁,那龙城大小事务,杨大帅都扔给他去料理,而杨大帅自己娶了个貌若神仙的女子,温柔乡里做梦去了。”

提起自己钦佩的教官杨七爷,子卿满怀崇敬。

“哼!”胡云彪不屑的说:“那又有什么用。本事,是有本事了。可再有本事也不是他老杨家的孩子了。前些时候,你杨大爷来了东北一趟。”胡云彪说。

“为什么?”子卿脱口而出的发问。

“为于远骥的事。于远骥是把直隶的陈震天和你段大爷得罪到底了,他们说小于子拥兵自重,结党营私,所以通电逼了你秦大爷把小于子撤职查办。”

胡子卿心头一颤,自古忠臣良将遭人嫉妒,若要假以罪名无非就是“拥兵自重、意图谋反”或是“结党营私”之类的帽子,怕都没个旁的新鲜话题。于远骥威震蒙古,这半年来在地方励精图治的赢来一片拥护声,却在北洋朝廷里招致罪愆,真是不公平之极!

“可惜你秦大爷护短,对小于子是谁都不能说了。荀世禹就恼了,领兵杀到了保定大兵压境。爹是寻思了别打仗,就去劝陈震天和世禹,什么事不好商量呀。这陈震天也是个糊涂蛋,凡事都听由了荀世禹胡折腾,我这问他们打起来有多少胜算,陈震天却大嘴一咧说,荀世禹就是他的百宝囊,就是他打胜仗的本钱。转过脸爹就去劝老秦,嘿,老秦当我一面背我一面,特痛快的说给我老胡面子,把于远骥给撤职调回北平。我这还高兴着呢,前脚走了人还没回奉天,他老秦就一个电报要把荀世禹也一起撤职,这不是斗气吗?那陈震天当然不干了,也让我老胡脸面无存呀。就这么着,杨焕豪就从龙城赶来同我说和了,说来说去还是不想打这仗。这秦瑞林也是老糊涂了,纵容了小于子在蒙古撒野!疏于管教,如今还如此的护短。”胡云彪顿顿说:“这小于子这张臭嘴也是无事生非,偏告诉老杨说,在东北曾见了杨小七的踪影,他是见鬼吧!”子卿听得毛骨悚然,心里暗惊。前些时候剿匪一回来,七先生就去了外蒙看于远骥,至今未回,如果真是于远骥向杨大帅出卖七先生,那七爷杨焕雄岂不是凶多吉少?

见自己沉默不语,胡云彪说:“你杨大爷那天被我多灌了两杯烧刀子,嗨,那个满嘴的胡话哭得可怜,酒后吐真言呀。他说他到了东北,离外蒙这么近了,他儿子龙官儿就在外蒙。他打电话给孩子说,他到了东北了,可龙官儿那孩子都没说一句想请他这个当爹的去外蒙去看看他的话,一句热乎话都没有。老杨伤心呀,那个哭呀,我这还头一遭见老杨哭成那个样,虽说是喝多了吧。老杨说龙官儿那孩子八成是不再肯回家了;还说他那个弟弟小七,小时候管教花了不少心思,教得成材人人羡慕了,却同他如仇人一样不肯回家。现在他也是孤家寡人,好不凄惨呀。”

“杨家二少爷汉平不是被杨大爷一棒子打死了吗?那么老实本份个孩子,哪家儿子见了这种老子不吓死?难怪杨家的孩子都跑光了。”

“这话是怎么说呢?哪个老子养了儿子还不是为了传香烟防老,谁想平白个把个孩子就一棒子敲死了,都养了那么大了,就是养头马驹也废不少粮食呢。这不是失手吗?”

子卿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所以小顺子,爹不逼你,这军里的事,能干你就干,干不了就早说,爹不逼你。但你记得,你要是答应的事就一定干好,答应了干不好爹不饶你。”

这个话同杨七爷的话如出一辙,子卿笑笑,满脑子还是在担心七爷杨焕雄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