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吉林的大雪,那叫一个漫天飞雪。一脚踩下去,能到膝盖那么厚。奉天的雪,都算不了什么了。打仗前的一个小时,部队里是禁止撒尿的。”
“啊?那还不憋死了,这是为什么?”弟弟们七嘴八舌的好奇发问。
“冰天雪地的枪滑子都冻上了,一脬热尿就能浇开了,不憋着怎么办?林海雪原里就是这么打仗的。”
“哎呀,真恶心。”弟弟们半信半疑。哥哥没去剿匪前是个风流儒雅的少爷,如何这几个月下来,回来后人也晒黑了,说话也豪放多了,这种粗话都会讲了。
“骗你是这个。”胡子卿叉了两手做了个小王八的姿势。
“还有一次,我们设计骗了一个土匪头目‘五只眼’去松河口,我们把这个狡猾的头目给抓了,他的土匪兵就乱了。然后那天晚上,忽然这小子不知道怎么磨断了绳索逃了,把我急的,跺脚咬牙。大家就埋怨我,说是他们当初要把那小子的裤子给脱了,省得他跑,是我怕冻了他们,没准。结果个土匪头头才逃掉了。后来从那次后,抓到了土匪就缴了裤腰带。”
大家听得津津有味。
“还有一次,那白雪皑皑的山上,我们围剿‘肃侯爷’的土匪,那些土匪钻山钻的油滑,寻了脚步追了三天三夜,冻得我耳朵都要下来了。后来,我们总算看到那伙土匪了,土匪也看到我们了。那个时候呀,我真感谢讲武堂里的先生训练我们的枪法了,那土匪的枪法比我们这些学生的枪法强多了,可我枪法也不弱,几乎是弹无虚发。回去后,我霍先生就夸我一句,说小胡呀,你这枪法还真不赖。我说,‘是呀,那还不是先生你们平时拳打脚踢’的功劳呀。”
“啊,大哥,讲武堂的先生敢打你呀?”四弟小心的问。
“切,讲武堂的先生厉害呢,以后你们谁想带兵打仗,都得去讲武堂锻炼才行。”
“不去不去”三弟孝俊头摇的像布朗鼓。
“那后来可抓住那‘肃侯爷’的土匪兵,打赢了吗?”四弟追问,仍然沉醉在故事本身。
“嗯,没那么容易呢。”胡子卿抄过水杯仰头猛灌了两口水,没了昔日的斯文。
“哎呀大哥,你都快要变土匪了。”二弟奚落说:“哪里还像胡家大少爷呀。”
“你小子别说这便宜话,你自己去试试就知道的。”胡子卿不服气的说,接了被四弟缠了讲:“我们打死了几个,但剩下那一百来人就跑呀,我们就追了他们到一个山坳,这时候我跟大家走散了,走散了就四处在看呢,忽然发现了那个‘肃侯爷’。他见了我也举枪,我就砰的一枪,他就中了枪,腕子上,他的枪就掉进雪地里了,雪很厚,根本没时间去拣。我冲上去要擒获他,忽然他一把从石头后推出个女的来。冰天雪地里,那女的穿的特别少,可怜呀。我慌了神,那个‘肃侯爷’就跑了,我刚要追,那个女的忽然大喊救命,我就一停。”胡子卿捶胸说:“后悔,后悔,真是教训呢。”
弟弟们都问:“那个女的怎么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