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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卿快要毕业了,既然已经扶子卿上了这东北军‘少帅’的马,怎么也要扶他走上一程。”

“他一个毛娃娃,才毕业能干出些什么名堂?依靠了老子的权势,挂个空衔当个傀儡罢了。”

“那你可是看错了子卿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怕日后坐镇中国的还是他们这一代。才情素质,他绝不输于你我,只是他太过骄纵,不知道世事艰难,没有脚踏实地的作风,需要点拨教训。稚嫩免不了,傀儡就有些言过了。”

“小七,你不要太过理想化了,你的想法固然好,改变不了这一代割据八方的‘番王’,就去感化教育他们的继承人。十年后这些孩子执掌了大权,或许中国就能在他们的手上‘大一统’,再造共和了。可纸上谈兵都是容易,你想没想到过,胡云彪的手下都是些什么人?那手下的都不是人,都是野狼畜生般的土匪招安成了师长军长的。老胡在台上,他们或许能服;若是子卿继承了衣钵,他们能服吗?都是打江山的开国元勋,能轻易的服了子卿这个小娃娃?我不是怀疑你杨小七伯乐的本事,也相信你有本领和能力调教出千里驹,但是东北的环境太险恶了,你那个徒弟胡子卿也太娇嫩了些,怕到头来就是只扔进狼群里的羊,终究被狼群咬得尸骨无存!”

沉默片刻,杨焕雄说:“胡云彪如果是头东北虎,他是绝对不会生出只猫来的。可能虎崽被当成了猫养大,我杨焕雄就要让他成为虎,威震东三省的猛虎。”

见于远骥摇头苦笑,杨焕雄对于远骥说:“这当老子的都是望子成龙、用心良苦。子卿还没毕业,就已经当上卫队旅上校团长了,心气怕也不比汉辰逊色。子卿摩拳擦掌的要立功当少将同汉辰拼拼呢。”

“呵,有志气!不愧是杨小七的徒弟。”于远骥说:“当什么还不是他老子一句话?还用这么大费周章。”

“你是知道我最看不得那些靠了父荫养尊处优空手得天下的纨绔,有我这个当教官的在,你觉得我可能让他不吃些苦头就扶摇直上吗?”

“话虽这么讲,但是生在豪门,就注定了你们起点比别人高,这本来就是种不公平的争比。那些真真的从低级士兵做起的,或只是家世不如你们,也未必比你们资质差到哪里,爬到子卿龙官儿他们如今的位置,怕要多花上十年二十年的功夫。”

“焕雄并不否认于哥提到的这点,这是事实,世间很多东西就是不公平,所以同沐浴阳光菏泽,树木花草都有高有低。这怕就是所谓的命。但运程总是靠后天的努力能改的,所以我要让这些孩子们知道世道的艰难,知道原本的起点是什么样的。”

于远骥朗声大笑:“小七,你左一句孩子,又一句娃娃的,你才多大,当了几天‘七叔’就真拿自己当长辈了。”

七爷杨焕雄这才腼腆的笑笑摇头。

“小七你还真对胡子卿下了番功夫。”于远骥奚落说:“只怕胡云彪志不止在东三省,你可不要养虎为患。”

于远骥来到外蒙古,百废待兴的荒芜之地犹如一张洁白的宣纸,留给他尽情挥洒的空间。

司令部里,于远骥审阅着公文,杨汉辰就立在他身边熟练的简述着每份公文的内容和处理建议。

“汉辰,不是我刁难你,想你小于叔在你秦干爹面前,从你这么大开始,到如今,这批改‘奏章’的事什么时候不是我小心伺候呀。于叔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就是这么为你干爹读公文,出主意。等到后来,你干爹可好,一推干净,他上午打牌下棋,就是于叔我老老实实的在办公室铺了一案子的公文埋头画线苦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