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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征从怀中掏出一只金灿灿的金莲花耳坠子,在兰卿面前晃晃,如把柄在手般得意的一把又收去。

兰卿不解地看着他,似有些明白般,笑盈盈的打开梳妆台上的手饰盒,从中取出一只绒布盒,打开时里面便是一对几乎与北征手中的坠子相仿的‘金莲花’耳坠。金澄澄的,一看便是未曾用过,不像北征手中这只,已有些金锈,不十分亮丽。

北征惊异的接过来比拟一番,喃喃问:“不是你丢的?”

兰卿淡笑说:“我便没戴过,丢在哪儿?”

北征记得是为迎水红进门时,拉上兰卿她们几个去大东亚洋行选置聘礼。几个太太借机要了许多手饰珠宝给自己,北征也是为了替水红进门买个平安符,便一一依了她们。只是兰卿什么也不要,北征这才想她喜欢莲花,又随文贤信些佛,恰巧有一对别致的金莲花耳坠便买了送给她。在小玉心遇害那惨不忍睹的现场拾到这只坠子时,便一眼认出是兰卿的物件,谁知是怪错了人。心中不由愧疚诧异问:“不喜欢吗?为什么放着不戴?”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我平日很少戴金的,二来灿儿不喜欢。”

“灿儿,小兔崽子,他倒管得宽,戴个耳坠有他什么事儿?”北征诧异问。

兰卿掩嘴偷笑:“灿儿说,戴金挂银的活像十五街发了横财的屠夫婆子,俗不可耐的让人厌。先时我戴了一次大姐姐送的金镯子,被他见了,硬是趁我不见时藏了在床底下。我一直寻思老鼠哪儿有这大劲拖走只金镯子,后来扫房时吴妈从床下扫出来了,这孩子扔进去便早忘掉了。为免这坠子也喂老鼠,我只好收箱底了。”

“老子还没死呢,他倒当起家来了!”北征笑骂着,手中仍仔细摆弄辨认这只坠子。

“灿儿讲这院落子里只他一个男人,当然他说了算了。”听了兰卿的戏语,北征不禁笑了,心中暗骂,不知是哪个该死的贱货,犯下事儿还敢栽脏,险些害了兰卿性命。看来大奶奶所讲同兰卿那天一直同她在佛堂是事实,不是有意替她塘塞,竞错怪了好人。这坠子一定另有其人,抓出来定将她五马分尸才解恨。

“怎么了,为对坠子便恼了?我明儿戴就是了,何苦同他个孩子呕气?”兰卿小声道。

北征这才笑了说:“我是在想,还有谁有这一对坠儿,不仔细辨竟然不注意呢,你们女人家平日最留心这些零七八碎的,你可知是谁丢的?”

兰卿微笑着摇摇头说:“这个便不知,只是老爷即拾得了,不如放下,我去问问,是谁的谁拿去便是了。”

北征猜她明白了自己的用意,有意想息事宁人,心中又是欠疚又是怜惜,狡黠地一笑:“还是我留着,找出是谁也好让她拿银子来赎。”

吴妈端来洗脸水,一眼见了桌上的三只坠子,刚张口要问却被兰卿一个眼神止住了,北征看在眼里,心知兰卿定知害她之人是谁,又听兰卿温和说:“天晚了,老爷回去歇着吧。”

“赶我走?不会吧,还在和我赌气?”北征笑道。

兰卿嗔怪说:“想哪儿了,我这些日子身子不适,老爷还是到别的院去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