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杨焕豪一声怒喝,惊得大太太和二太太都不敢说话,屋里一片寂静。
缓缓,杨焕豪问:“龙官儿喝了药可好些?大夫怎么说?”
杨焕豪的一句问话,大太太反是掩面抽泣起来。
二太太说:“药是天天喝呢。可申大夫看了说,不见好呀。血还在咳,这人看了也虚弱。”
杨焕豪紧锁了眉头,又听大太太强收了泪,堆出笑脸说:“凤荣那丫头说呀,怕是根本这五百年人参就是个幌子。就打着根本不可能治好这病,让病人家里折腾个鸡飞狗跳去找这参子。十之有九是找不到,也就不怪医生无能了。没想到老爷爱儿子这份心,竟然是把参子费了大价钱给找到了,可这原本不可能治愈的病呀,那还是~~阎王想要三更走,谁能留他到四更呀?”
杨焕豪无话,手指轻叩着榻桌,迟疑一下问:“龙官儿的药都是按时喝的?一个时辰一次没有差过?”
大太太频频点头:“按了老爷的嘱咐,就怕这孩子闹性子不好好喝药,我和他媳妇还有顾师母轮换了盯了他呢。”
杨焕豪无语了,自言自语叨念说:“喝了还不见好?”
“也不知道这百年的老参有什么好?这大少爷每次喝了药不是没胃口吃饭,就是跑肚。这虎狼药不是折磨孩子呢吗。”二姨太叹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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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官儿,来,把药喝了。”汉辰抬眼看了父亲,父亲期许的神色。
汉辰接过吴妈递过的药碗,在父亲的注视下屏气喝下。
吴妈递上一个白玉瓷小碗,汉辰漱漱口,将含了药味的苦水掩了嘴吐到一个瓦罐里,又接过小丫头递上的一方热腾腾的毛巾擦擦嘴。吴妈递来一碟蜜饯,汉辰摆摆手。
“吃点东西,压压药,药味涩嘴。”杨焕豪吩咐说,汉辰勉强吃了块儿杏脯。
“父帅没有旁的吩咐,汉辰告退了。”
看了文弱的儿子规矩的样子,杨焕豪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摆摆手示意他下去。心里暗自寻思,儿子自从四山口兵变返回龙城的路上,竟然变了很多。先时那副打擂台的冰冷眼神都不时流露出小儿女般的乖巧。有几次撞见汉辰依偎在他母亲身边说话,那温顺亲昵的神态哪里像个军旅中的将领。若换在平时,杨焕豪肯定会叱责儿子,但是现在忽然觉得这仿佛是种失去多年而又找回的东西,在没了老二汉平后,更显得珍贵。妻子那天还慨叹:“龙官儿不过是个十七、八的孩子,半大个小子,生在杨家就够辛苦了,你还巴望他做的如何好?”
汉辰出了父亲的书房,疾步来到跨院拐角的茅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