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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太惊慌失措的抱了汉平的尸体大哭,汉涛更是发疯般狂呼大叫了乱跑。

汉辰呆讷的立在庭院里,听了此起彼伏的悲声,看了家人在追逐失心疯般发狂的四弟,看了奶娘用手紧紧捂住小乖儿的眼睛。再看父亲时,父亲面色中毫无愧疚伤感之意,大喝一声:“哭什么哭!都给我闭嘴!杨汉平这孽障勾结匪类,图谋自家钱财,作奸犯科、监守自盗,证据确凿,死有余辜!家法立毙杖下,也是给子弟的警醒。你们都听好了,若是谁敢效法,严惩不怠!”父亲的目光狠狠的瞪了眼汉辰。

几分钟前,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曾经是他的血肉至亲,也算是父亲的亲生骨肉;几分钟后,生命居然脆弱如寒冬残叶,随风飘零。

汉辰挪动步子,艰难的走向二弟的尸体,他想最后再看一眼弟弟。看一眼那个月前还坐在他病榻边,信誓旦旦要寻回人参挽救他生命的兄弟。如今,却是如此戏剧性的一幕,本该被救的他却还活着,那去救人的弟弟却已经去了阴间。

“站住!”父亲喝住汉辰。

汉辰的心在乱跳,激动的情绪就如洪水般即将破堤汹涌而出。他不为所动的又要往前走,被父亲一把揪住胳膊。

父亲的手如铁钳般有力:“你又讨打是不是?”

汉辰用力的挣脱父亲的手,冷冷的说:“汉辰去帮二弟把眼睛阖上。”

汉辰边说,眼睛却直勾勾注视着躺在地上的二弟汉平,二弟那瞪大的眼睛呆滞的望着天空,一脸的无奈和忧郁。

杨焕豪终于松开手,任由汉辰跪到了二弟身边。

二弟的这个目光好熟悉。记得那年,十四岁的二弟头一次随了父亲去军中走动,中途失误坠马,被父亲喝令当众扒掉裤子抽打。二十鞭子打过,汉辰扶起二弟时,二弟汉平那惊惧无奈的目光就是眼前这般凄凉苍茫。

汉辰颤抖了手抚下二弟的眼帘,心里暗念:“平儿,你去了也好,怕以后再也不用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老爷,我这就去拟定发丧的~~”胡管家话音未落,杨大帅忽然制止说:“杨汉平家谱除名,不许入祖坟!”

汉辰诧异的回头望着父亲,父亲就立在他身后,用脚尖踢踢他的屁股说:“你是不是没有事可做了?给我滚回去抄一百遍《孝经》,明天交给你师父去查。”

汉辰没有按父亲的吩咐去抄书,却一直立在母亲房里,听了亲人们唉声叹气:“汉平这孩子,可惜了。就比小龙官儿小半岁,好不容易养这么大了。”

“这审都没审,听了只言片语的就把个孩子给打死了,吓得我现在心还在乱扑腾。”四姨太哭了说。

“老爷不许他入祖坟,这发丧也不能大办。一点准备也没有,三姨太也吓傻了,什么个主意都没有呀。都现在了,二少爷连件装殓的衣服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