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辰的话很明白,如果对方稍有造次,他会拼出去鱼死网破也要崩开他颜富春的头颅。
“年轻人,意气用事不好。你若莽撞行事,伤了你父亲的性命,是为不孝。”
汉辰一阵朗笑:“杨汉辰从来就是大帅眼里的逆子,何忌‘不孝’二字?”
杨焕豪感叹了问汉辰:“老大,你安排的人马什么时候到呀?”
汉辰面沉似水,难以揣测:“父帅,快到了。怕再有个半个时辰,秦总理北平的飞机轰炸中队也要飞到了。”
“哈哈哈哈~~”杨焕豪几声大笑:“老颜你呀,真不是顾夫子说你计策如诸葛,果然高明。小钟子都被你给晃悠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绑了我们去邀功,你再借东方的手杀了小钟子,我杨焕豪的人就彻底除尽了。你既能做上龙城王宝座,还能抱得美人归,果然不错。”
“呵呵,凭大帅如何胡言乱语,钟旅长和我是不会被挑唆生隙的。”
“那就怪了,怪的狠了。上月在我府上赴宴,是谁躲在楼廊里搂了小钟子的小妾亲了一口,还被抽了个嘴巴?”颜富春一阵面色白红:“那是富春酒后无德,已经向夫人道歉。”
钟尧已经是面色惨白,显然事先并不知情。
杨焕豪呵呵笑笑:“无妨,无妨。反正李旅长上次也是为了女人同你闹得翻脸拔枪,可惜这回终于死在你手下。”
“唉,这飞机一来,炮弹一扔,四山口变成焦土,什么女人都是别人的了。”杨汉辰接了话说:“北平航空署的六架爱佛罗轰炸机已经开到了城西小校场待命,你都没注意到天上过飞机么?哦,也难怪,天色晚了。不过,三个小时内不见大帅折返,这里就会炸为平地。”
杨汉辰面色坦然,但内心却紧张得如紧绷欲断的琴弦。其实,他知道,现在所有的话都是在赌,而且是没有任何赌注的“诈赌”。此时他极力让自己显得从容冷静,来增加敌人的恐惧。军队,他已经派二牛子去叫,但需要时间。但北平航天署的六架飞机,那纯属无稽之谈。
“汉辰,其实爹在路上也觉出不对了。只是爹一心想,有你钟哥在这里,就是颜参谋长有异心也闹腾不起来什么。更何况三一旅的兄弟都是吃杨家饭的,仁义二字总还是要有的吧,我杨焕豪什么时候让兄弟们吃过亏?”杨焕豪故意甩话给钟尧听。
“父帅,临行前秦总理还在电话里劝你,说索性让飞机把这些乱军都炸平了,你不听。你说兄弟们是被人蒙骗,不能无辜惨死,才亲自连夜赶来劝大家。你若是不来,就不会遇险。”
“只可惜了三一六旅的弟兄们,都有妻儿老小,平白的卷进这场篡权的纷争,还要尸骨无存,肠飞肚裂。”
猛然间,营房外天空中传来一阵如闷雷滚过的响动,星月灿烂的夜空又不像有大雨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