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辰转了个身放开她,娴如等汉辰睡熟,悄悄爬起身,整理凌乱的衣衫。
她静静的注视着丈夫,细葱般的手指轻轻拢过丈夫的面颊和他几近赤裸的身躯,那身体上隐隐纵横的伤痕,缺憾中却露出淡淡男儿汉的味道。
清晨,汉辰醒来就是一阵羞愧愤然,看了侧身躺在自己身旁熟睡的妻子,头疼脑涨的他赤红了脸如被雷电劈中般愣神半晌,忽然仓促的套上衣衫,趿着鞋冲出房。他记不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他从四儿手里接过一杯水。
汉辰没去花园锻炼,也没去跑步,把自己反锁在房里,对了一盆将谢的栀子花,眼泪莫名奇妙的流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觉得一场场的屈辱让他无法鼓起勇气去面对。
汉辰记得祠堂那夜家法后,家人的冷眼,姨娘们见他失势后的冷嘲热讽,两个弟弟见了他那副仰头擦肩而过的漠然。
其实这一切苦难他都可以忍受,只是没想到连娴如这么个弱女子都以这种令人难以启齿的方式来作弄他。惟一还残留在人间的一点男人尊严,怕也自此消失了。他知道娴如一心想要孩子,没有儿子的女人没地位,可想不到平日温存善良的娴如姐也有这么卑鄙下流的手段。
见汉辰几夜都在书房不肯回房间,而且见了娴如都是冷眼相向。罗四儿实在忍不住心中的不满,来到书房。
“姑爷,你有什么气就撒在四儿身上吧,这主意是四儿出的,也是四儿擅作主张。与我家小姐无关。”
“你出去。”汉辰不想听。
“姑爷,你怎么不分好赖人,四儿这都是为了姑爷好。姑爷现在腿上有伤,又闯了大祸,不立个奇功,老爷不会原谅姑爷的。如果生个小少爷,兴许老爷一高兴~~”
“滚~”杨汉辰简直怒不可遏,一个男人,沦落到只有靠传宗接代这种牲口都有的本能来维系在这个家中的地位,靠生个儿子来取悦长辈、赖以求生,没有比这个再难堪的了。
大太太看了汉辰同娴如近来总是别别扭扭的,连说话都脸红,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不对,盘问二人也不肯说。
顾师母猜测是汉辰心里不痛快,找媳妇出气,直劝娴如要担待隐忍。
顾师母说,老帅嘴里硬,可心里应该还是看重龙官儿的。据说老帅曾经说过,杨家的孩子里,龙官儿的资质最好,也就他将来有可能同老七媲美了。
顾师母对娴如说,前些时老帅同夫子吃酒,还感慨平儿要是能有龙官儿半分的本领就知足了。老帅虽然当众不给汉辰好脸色,私下却同顾夫子赞口不绝的夸汉辰处世机警周密,顾夫子对此还引以为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