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吊灯真是不雅,就仿佛露背的西洋跳舞裙的前胸绣了条金龙,不伦不类,快些换了去。”于远骥点评着。
一路上说说笑笑,被段连捷引到靠窗的一个位置坐下,侍者端来两杯鸡尾酒。
“于哥,是要土妞还是洋妞?这里毛子的女人、日本的和印度的都有。你挑,兄弟请客。”段连捷小声说。
“我呸,你就没个旁的。没看立峰手脚发冷了。”于远骥松懒的斜靠在沙发上,摇着手中的高脚杯,一旁的秦立峰确实显得尴尬。秦立峰去年从西南陆军讲武堂毕业回来,就被父亲安排在军中供职。秦瑞林为人拘谨苛刻,所以明文禁止子弟去嫖赌,更不赞同子弟去声色场所。因为被父亲安排了逐步步入政界,需要应酬,秦立峰才有了去些歌厅舞会的机会,但行伍出身的他对此并不感兴趣。
几个舞女摇摆了围过来,就被于远骥挥挥手不屑的打发走。
不一会儿,一位拖了黑色纱裙,胸前斜插朵艳丽的牡丹花的女人摇曳着过来,贴了于远骥软软的坐下:“于爷,您来了也不理我了,我可要生气了。”娇滴滴的样子,显然是于远骥的旧相识。
于远骥笑了同她应付两句,就听隔座一阵哈哈的大声淫笑,杯盘交错的响动,刚才入门时见到的那个五大三粗的军人正同几个舞女在嬉戏翻滚。大庭广众之下,简直是不堪入目。
“路易丝,那个黑铁桶你认识吗?”于远骥对后面努努嘴。
“你是说胡广源将军?他可是大总统的红人,新被大总统请来的。”那个叫路易斯的舞女无拘无束的点上根香烟吐了泡说。
“他就是胡广源?”于远骥回头又看了一眼,鼻子里哼哼的笑笑,“就是那个狗头将军了。”
秦立峰也忍俊不禁,他也听说冯四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么个货色,在京城和天津卫闹出很多笑话了。
段连捷轻声说:“就这个主儿,可有意思了。走到大街上,不定哪个胡同跑出个孩子,就能管他叫爹。据说他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自己都闹不清都养了多少外室。光家里就有三十几个姨太太,我都不知道他怎么睡得过来。”
“这个也不怪,我听人说,一次他的小老婆同他的副官偷情,被他抓个正着在床上。那个副官吓得都要瘫了,他却大方的把小老婆赏给了那个副官。说是女人就是件衣裳,时常换换也好。都什么混蛋话呀,现成的王八。”于远骥听说过这人,但在东北近一年,还没能对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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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大总统设宴招待前来开会的各方都督大帅、政府要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