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儿跪在床旁用湿毛巾为嫂嫂揩着一头冷汗,这个举动反令汉辰惊愕了,心里一阵酸楚。
平日里小弟在家最不规矩,调皮任性,除去了捣蛋出些新鲜的顽皮法子,也从来不见他为谁考虑过。可如今小弟身上带着伤,他肯定他昨天狠狠的一顿揍足能让小弟在床上趴上一周。可此刻小弟竟然忍了自己的痛在伺候嫂嫂。
汉辰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呜咽的声音中他见到了儿子亮儿蹲在床脚呜呜地哭,不停地问:“娘,你怎么了?娘,不要吓亮儿。”
娴如咳嗽几声,乖儿急得喊亮儿说:“亮儿,水!茶碗端来。”
四儿眼疾手快地捧了水到娴如眼前,扶她抿了一口。
“不妨事,和风寒一样,会好的。乖儿,你带亮儿去睡,上些药再睡,听话,嫂嫂,嫂嫂睡一觉就好了。”
汉辰一阵愧疚,仿佛小弟乖儿对这个大嫂都比自己这个丈夫对娴如尽责。
他过来坐在了床边,结果乖儿手里的毛巾,在铜盆里浸湿,拧了一把。乖儿却机敏的伸手在水盆里划了一下对四儿说:“加些温水来。”
他根本不理会大哥,眼里似乎只有嫂嫂,这令汉辰又有些别扭。
一边安抚着娴如说:“娴姐,明天西洋女大夫从香港来,我们快去看看。你忍忍。”
又扫了一眼乖儿吩咐:“去睡吧。”
乖儿的手紧紧抓住嫂嫂的手腕,依依不舍的样子,迟疑的说:“嫂嫂,你病了要人照顾,今晚乖儿和亮儿陪嫂嫂睡。”
汉辰哭笑不得,心想乖儿一定是在和他怄气,就沉了脸训他说:“你都十二岁了,是个小男人了,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孩子还和嫂嫂睡的,让人听去笑掉大牙。”
乖儿瞟了一眼大哥,嘟哝说:“乖儿从小没娘,嫂嫂就是娘,是大娘说的。嫂嫂病了要人照顾,二十四孝里的孝子都是和衣不解带伺候父母的。大哥从来不和嫂嫂同房,那就乖儿勉为其难照顾嫂嫂了。”
一番话反是如小大人一样,汉辰都吃惊这是小弟说出的话。乖儿伺候嫂嫂那副尽心的样子,让汉辰心酸。
娴如搂过乖儿摸摸他的头说:“乖儿,嫂嫂怎么能让你照顾嫂嫂呢?乖儿你身上的伤没好,要去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