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东西。”胡伯跺脚说,“你还能走哪里去,能不能走就看你今夜的造化了。这包里是先大帅的灵牌,还有这家法板子。”汉威才反应过来,胡伯拾起的那根棍子是摆在祠堂里的那根家法。
汉威一脸的疑惑,“胡伯,这是~~~”
“大爷在前面的祠堂等你,你快去哪给他。”胡伯叮嘱说,又不时看了小门外的新宅后花园说。“你还记得去祠堂的路吗?就沿了这条道一直往前,到了翠喧阁右拐。”
汉威心里一阵发凉,他没想到大哥竟然要在老宅的祠堂避人耳目的处置他这个反日派的兄弟。老宅荒置了很多年,自从建成了新宅,大哥就下令封了老宅,对汉威更是严令禁止走近半步。
刚搬进新宅的那段时日里,有次为了大哥的一顿无缘无故的责打,委屈含冤的汉威偷偷从后园这个小门下钻进了老宅,在爹爹生前的卧房,那个他曾经熟悉的房子呆坐了一晚哭泣。那次大哥是气急了,找到他后更是狠狠的打得他痛哭失声,从此他再也不敢靠近这宅子。
踩着一地厚积的落叶,汉威真感觉到这荒弃的宫殿也犹如诗里说的“落叶满阶红不扫”的凄凉。
走到祠堂门口,里面传来了一个尖利而熟悉的呼喝声:“畜生,你说呀,为什么!”
是顾师父。
汉威的毛发都要立起来了,顾师父怎么深夜来访,如果来在这荒废的古宅来见大哥。
不难猜出,顾师父肯定也是听说了大哥投敌的丑闻而冒了危险赶来龙城。
阴森森的祠堂,汉威记得幼时最怕这个地方。
石阶湿滑,怕是遍布的青苔沾了露水。顾师父就端坐在桂枝上挂的一盏汽油灯下的太师椅上,台阶下,跪着一身长衫的大哥,身旁却立着来回踱步的储忠良和那个阴气十足的媚娘。
汉威觉得奇怪,如果说,顾夫子听说了大哥投敌的事情,气得星夜兼程赶来龙城教训大哥,为什么不进家门反来到这荒弃的老祠堂,而且杨家祠堂,姐夫带了个下人在这里做什么。
“威儿么?你过来。”顾师父对了黑影里的汉威喊到。
“师父,是汉威。”汉威壮了胆应了声,心里却生出几分莫名的恐惧。
顾夫子接过汉威手中的灵位,打开小心的摆放在祠堂庭院正中的石供案上,捻香借了油灯的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