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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官儿,大舅爷~~”储忠良忙把小弟汉威护在身后说:“别吓坏孩子,你别打他,先想办法找到你姐姐要紧。”

储忠良又和颜悦色的拉了满眼委屈泪水的汉威试探说:“小弟呀,你姐姐脾气坏,这个全家都知道。你从小没少受她欺负,这姐夫和你大哥都心里有数,咱们大男人,不同她一个女流去计较,是不是这个道理?姐夫知道,你们姐弟斗气,也多半是你姐姐没理。只是小弟,这荒郊野外的又是野狼又是流民的不太平,小弟,你跟姐夫说实话,你把姐姐扔哪里了,咱们先寻她回来,姐夫给你出气好不好?”

“姐夫,我没扯谎,姐夫,我说的是真的。”汉威急得不知如何为自己辩白。

“姐夫你别理他,我让他嘴里没句实话。”汉辰喝令手下,“杜副官,去把这畜生给我绑了,剥光了吊起来打,我不信撬不开这畜生的嘴。”

大哥厉声的命令,汉威惊慌失措,“大哥,没有,威儿没有扯谎~~”

“小弟,”储忠良也急得无可奈何,眼泪直流:“小弟,这好话歹话姐夫都说了这么多,你就是吓唬捉弄你姐姐,这多时候,她怕魂也吓飞了,你再不说实话,姐夫可也不管你了。”

“我没扯谎,我没扯谎~~”汉威不停的解释,可是没人听。任凭他冤屈的涕泗横流,大哥仍然吆喝着副官:“愣了做什么,没听到我的命令,动手!”

汉威记得大哥最后一次这么不给他留脸面的剥光吊打是他十五岁那年扯谎私挪账房的钱。长大后大哥如何打他多少要顾忌了给他留些脸面,就连那次险些同舅舅出走,大哥也没如此的暴怒。

“哥~”汉威一声惨叫,他知道他此刻寡不敌众,跑不掉打不赢的。有如被按在了砧板上等待屠宰和凌辱。

“司令!”马队飞驰过来,马上跳下来的副官向汉辰敬了个军礼,对汉辰耳语几句,汉辰对汉威说了句:“你同姐夫在这里,哪里也别去。”就招呼了杜副官跳上车走了。

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汉威同储姐夫都急迫的在桥上走来走去。

大姐的尸体是在离储家庄院两里外的乱石滩河沟里被找到了,头上钝裂了一个大口子,人早已经断了气,尸体也已经被泡得有些发胀。

汉威听几个当兵的议论说,怕是跌进河里碰撞了河床的利石戳破了头,又被河水卷走送的命。也有人说还不定是怎么回事,因为天黑没找到发事的地点,死者的随身包裹没有,身上的首饰不知道是被河水卷了,还是被人抢了呢。

汉威才发现大姐的尸体手腕上已经没那只她平日喜欢的金镯子,据说那是大姐出嫁时爹托人给打的一副赤金的。昨晚大姐对他又掐又拧的时候,那金镯子就不时磕碰汉威。

尸体抬回储家庄园的时候,汉威在院里踯躅不前,怎么也迈不出步走向大门。

突如其来的巨变,汉威震惊得目瞪口呆,脑子里空白一片。原本期盼着大姐只是一时赌气,故意制造事端逼大哥教训他,看来也真成了自欺欺人的借口。而此刻大姐的尸体让汉威不忍去承认这个事实,那就是大姐因他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