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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威挪蹭着坐在楼梯的台阶上,静静的不肯去睡。胡伯路过时,对他低声说:“小爷,你去睡吧,大爷那里,有我照应。不早了,快去睡。”

汉威欲言又止,胡伯俯身对他话里有话的说:“胡伯都明白,大爷那里,今晚有胡伯照应。”

汉威坐在楼梯发呆,不一会儿,胡伯端了一碟黏糊糊的药腥味扑鼻的东西从他身边路过,走进书房。汉威尾随到门口迟疑一下没进去,就听里面胡伯同大哥在对话:“大少爷你这脾气几十年不变,疼得不行了就整夜的看书挺着,这样伤身子。”

“十多年没挨顾师父的板子,还真有些撑不住。”汉辰说着忽然“啊”了一声,又紧忍了咬了牙不出声。

胡伯心疼的说:“这都睡了,没旁人,大爷要是疼得难过就叫出来。”又听胡伯说:“还说先大帅去了后,大爷这总算熬出头了,谁想呀……”

等胡伯拉上门出来,汉威追上来问:“胡伯,给大哥上药了?”

胡伯胡乱应了声,还是催汉威去睡。安慰汉威说:“大爷没事,有胡伯在,看来大爷今晚是不会睡了。”

汉威心想不该呀,大哥也就被顾夫子打的时候面露痛苦,从回到家就安然无事的连药都没抹,还揪了他耳朵要打他。汉威一直以为是顾老夫子年老没力气了,大哥被他打的那些戒尺虽然肿了也没什么大碍,“胡伯你是说,哥的伤……”

胡伯点头说:“大爷从小就这个脾气,他再疼也从不会讨饶喊疼的,疼得紧了,他就硬挺着。不如七爷会变通。”

汉威眼眶都红了,愤愤骂着:“什么顾夫子呀,走都走了,还跑回来龙城做什么?”

第二天,大哥汉辰去陪何先生视察龙城防务,汉威就留在家里。

昨夜折腾了半宿,汉威睁眼已经是日上三竿,也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出门的。

汉威也不敢出门乱跑,在家里又寂寞无聊,看胡伯在指挥着下人擦洗楼廊。汉威就凑过去问:“胡伯,我哥他,他的伤好些吧?”

胡伯安慰他说:“这淤血消肿要等些时日,急不得。这顾夫子的手重,老爷在世说这是严师出高徒。家里这少爷们谁不被顾夫子打得心惊胆寒的。”

汉威听了这话,忽然诡笑了问:“我大哥说顾夫子是被我气走的,我怎么记不得。”

胡伯“哼”了一声,说:“小爷你小时候呀,那淘得没个边儿。让你读书吧,头三天这顾夫子还夸得赞不绝口的说你这孩子聪明,可没几天你就不好好学了,撕书、点火、带了学里的孩子一起逃学。那顾夫子哪里容这个呀,要教训你吧,这老爷拼命拦了搂在怀里,软磨硬泡的就不让顾夫子动你。顾夫子就跟老爷吵起来了,一气就不干了,收拾包裹回老家。七爷和你哥这个求呀,老爷子头也没回就走了,一去就没回来。这顾夫子的脾气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