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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杨司令,您知道宋庄有军队的粮草,也有龙城大商家的仓库。有人传言,龙城当局曾有人建议炸渔户营那段堤去丢车保帅,请问是什么原因令您下决心放弃炸开渔户营,而宁可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去修宋庄的大堤呢?”一个深沉的男音说,又补了句:“就没有考虑过如果保不住宋庄的堤,城里就危险了吗?”

“这个问题,我想崇主任回答最好,这次救洪的总指挥是崇主任。”大哥谦虚的声音,推托了会儿,崇绩民慢慢道:“当初我们想过,如果炸渔户营,那是最可行最便利的方法。可是不行呀,那里有大批百姓,那是生命,生命永远比财物更重要!我们总不能让百姓的性命被大水吞噬吧?牺牲流民的生命去炸渔户营的堤是可耻的想法!”

“杨司令,听说您派令弟杨汉威旅长冒了生命危险在大堤第一线指挥斗洪,全城的百姓都委托我们来慰问他,听说他累倒在大堤上了,请问杨旅长现在病情如何?”一个记者问。

汉威心头生出一丝暖意,总是还有人记起他,冰冷的暗室里似乎看到了一丝熹微的光亮。

“呵呵……军人嘛,都是脑袋挂在腰上打仗的,一点伤痛不算什么。”大哥说得十分轻松,“另外,舍弟汉威年少鲁莽,若是在此回护堤斗洪行动中有得罪乡邻或扰民的地方,杨某这里就先给大家赔罪了。若是损坏或强征了什么器具,但可以找杨某来,杨某照单赔付。”

“杨司令不要这么讲,从宋庄大堤过来的一路,百姓和学生们都担心杨旅长的病情呢。大家感激不尽!”

“是呀,行大事者不拘小节。”七嘴八舌的议论不绝于耳,民众热情的声音还转来的感激和期盼,让汉威听了心里暖暖的。想想路人都对自己比大哥更有温情,汉威泪水倏然而下。

记者散去,暗门打开,大哥高大的身影出现的明亮的日光中。

汉威伸手挡了刺眼的光线,揉着红肿的眼睛,强撑了墙站起身,步履艰难地挪出暗室。

一阵目眩,他扶了门立了一下,整理军装,立稳了脚打了个立正,一个标准的军礼道:“司令若没有别的吩咐,汉威告退。”

这个在平日很正常的举动,今天却令汉辰着实的一惊,汉威的这个举动是怀恨还是无意?他也不好再训斥追究他,就由了他去了。

汉威强忍了疼痛,扶着楼梯的扶手下楼,他知道只要挪到了楼下,小黑子应该就在不远的侍从室等他。他小心翼翼往楼下挪了步子,但是眼前还是天昏地暗的眩晕,一脚吃不住劲儿就踏空跌下了楼梯。

“杨旅长,快来人!”侍从室里跑出许多人,扶起磕得鼻青脸肿的汉威。汉威痛苦的定定神,崇绩民和庞主任也应声赶过来,围上来的人有人递手绢捂住他不停流着的鼻血,有人试图搀扶他,汉威抬眼看到大哥汉辰也闻讯赶过来。

“滑了一跤,不小心。”汉威拼了气力试图起身。

“汉威这是累病了吧,头好烫手。”雷先生细心的发现。

杨汉辰也是一惊,忙过来伸手试小弟汉威的头,确实烫得很。

汉威侧开头摆脱了大哥的手,对人群中的小黑子说“扶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