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一个在小小年纪就能够将这么多的领导艺术,上下级和同僚之间的关系整理成学说的人会不懂得在官场里,在商场里,在这个纷繁芜杂的世界里区别朋友和敌人,然后找到自己的立足点。高振更不相信,能够说出来的学说就是叶韬脑子里的智慧的全部。而高振,则开始严肃地考虑重新界定自己高家和叶氏的关系。或许会让儿子高卓很不高兴,但现在的高振已经开始感觉到,想要对付叶家,必然不会很容易,必然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当鲁丹私下里提醒了叶韬,他说的这些内容已经有些……超常……或者说是会触动有些人的神经而对他不利的时候。叶韬明白了,在这个表面上处处标榜礼义廉耻中正平和的时代,他说的这些内容会引起多大的震动。的确,在军中,在商场上,在官场上,这些都是极为有用的知识。但是,不是现在能摆上台面的知识。
可是,说也说了,还能怎么样?虽然这可能意味着又要靠着公主和其他人的庇护挺过一阵攻击,可那又怎么样?叶韬已经有些不以为然了。他想着的是,怎么把下一次的讲座说得更加精彩。
“少爷,昭华公主殿下有请。”当终于迈过了那一步之后,叶韬自然不会继续在和苏菲的相处里太君子,而鲁丹管家则不得不习惯于早上让其他人去为叶韬准备好早饭,有时候还要适时地去卧室的门口叫醒少爷。作为总管,鲁丹很不满意现在苏菲的工作态度,但他知道,这恐怕是没办法了。
“你的讲座很精彩啊。”看着起床了之后就直接赶来公主府的叶韬专心致志地消灭着公主府总是过分清淡的餐点,手里捧着一叠文书的谈玮馨调侃着。
“……别说你没听过类似的讲座。”叶韬耸了耸肩,他指的必然不是这个时代的讲座。
看着谈玮馨熟练的商业手腕和在公主府,内府以及内府名下的企业的管理中展示出来的娴熟的手腕和对于部下们的掌握,叶韬一直想不明白,到底谈玮馨一直不肯透露的那个原来那个世界她自称的“并不成功”的人生是什么样子的?她绝不会是个没有经济和金融知识,没有管理经验和商业操作经验的普通人。她展示出来的能力,是那种可以在商场上覆雨翻云的级别。
“听过啊,群体心理学和管理心理学还是很熟悉的,尤其是群体动力学派这个分支……嗯,差不多是所有讲师最青睐的学派了。因为讲起来很好玩啊,又能组织出多种多样的游戏。”谈玮馨说这番话的时候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她知道,思思和巧儿都不会偷听,但他们所说的话,还是有些敏感。
“鲁丹说,又会冒出一些人来弹劾我,大概是类似于传播异端邪说之类的罪名?”叶韬笑着问。一点也不紧张。
“不,不会。”谈玮馨摇了摇头,说:“父王早上看到了池云的奏折。在议政殿上说,可能会找你问对。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人会不开眼来捣乱的。”
问对是一个很高的召见规格。通常来说,得到国主这个级别的召见的不是那些提出了会有很大影响的议案的大臣,就是一些在各个领域有极高建树或者是有极大影响力的学者、专家、社会名流,差不多就是召见来咨询一些问题。虽然,相对于叶韬的年龄,问对显得尤为不可思议,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大家都知道叶韬必然前途无量。谏官也是珍惜官位的。
“问对?”叶韬自己也愣了下。
“是啊,你说的这些虽然和现在大家耳闻目睹的学说都不同,但不可否认,你把这些东西弄到这个时代来,足以开宗立派了。”谈玮馨满不在乎地说。
叶韬挠了挠头,说:“……和我想的不一样。”
“呵呵,你以为会怎么样?一边让你继续讲座一边让人不断弹劾你?”谈玮馨取笑着,“才不呢。吵架对朝廷没好处,对你,对我,也没好处……再说了,你又没讲《厚黑学》没讲《君主论》,充其量也就是比较触动神经,说不上异端邪说。”
谈玮馨眼晴一转,说:“你讲座开得很爽啊,弄得我也很想凑合一下。你有没有兴趣来听我的讲座?我没精神给那么多人讲,准备弄个小小的,不超过十个人的内部讲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