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阎柔长出一口气,他得到消息后最担心的就是张辽大发雷霆。若是及你就能针对叛乱之人也就罢了,要事影响到弹汉山这些不知该算战俘还是投诚者的鲜卑人,即便他们没多少战斗力,五万多人闹起来也不是小事。
“柔本就负责此事,职责所在,岂敢推辞!”阎柔没有犹豫,给上司一个好印象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那是要时时注意,事事注意的。
“嗯!态度很好,值得称赞!不过你也无须担心,这场叛乱在我眼中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别忘了,出兵之前我留下了那些人?”张辽眉梢轻扬,心情十分愉快。
“原来如此!”阎柔半张着嘴,微微摇头道:“傅肜、廖化、霍峻这三名擅长防守之人,再加上将军在渔阳郡边境早就布置了古北口和喜峰口两处关隘。阙机、肃利不来则罢,若是真敢引兵犯境,想必弥加以及驻守昌黎的李严将军便会率兵从后包抄吧?”
张辽略微得意的笑道:“没错!世人皆称辽行事素来谋定而后动,辽却称这种战术为典型的‘乌龟流’防守反击战术。世人皆知辽重视后路,出兵之前又怎会不将自己的后路看好呢?看着吧,今日送来的是叛乱的战报,最多三日,平定叛乱的战报便会抵达这啜仇水畔。”
张辽强烈的自信心也影响到了阎柔,他笑着回答道:“如此最好,不过此后几日柔必会事务繁忙,若是缺人,柔是要向将军求援的!”
“哈哈!也难怪你叫苦。你这个护乌桓校尉如今管的却是整个北疆的民族事务,使匈奴中郎将本就空缺,鲜于辅重病后度辽将军也无人视事。幸好议会正在商议封爵和官制,也是到了将这种混乱的官僚体系理清的时候了。”张辽说道。
对汉朝的对外关系处理张辽一直嗤之以鼻,虽说也有大鸿胪管理民族事务,可是你搞出一堆什么校尉、将军的去直接和胡人打交道就有点问题了。虽说这种官职的设置有考虑胡人重视武力的因素,而且汉朝时的官员正常时文武兼修,文官指挥打仗,武将处理政务乃是常事,并没有后世文武那种绝对严格的划分。但是对于复杂多变的民族事务,无论是单纯的文官还是武将在张辽眼中都不合适。只有如今所谓的辩士,也就是战国时的纵横家才是张辽心中处理外交事务的合适人选。而军人和军队只不过是给外交家提供无力支持的,根本就不该赤膊上阵。
张辽的这种态度阎柔早就知道,可是他又能如何?就算是张辽,也只能压着匈奴中郎将的空缺,在鲜于辅重病时强行不做官职的调整,而将所有事务集中到他一人身上。如此一来,看似给阎柔增加了许多负担,而且又没有额外提供俸禄,可是阎柔手中权力的扩大也使得他在处理各族事务时可以使用同一个标准而无须担心胡人以度辽将军如何如何、使匈奴中郎将如何如何来骚扰他。所以,对张辽,阎柔十分感激,更是十分佩服。毕竟这是一个敢于对数百年的官僚体系下刀子的人,而且还是一个绝不鲁莽,喜欢用钝刀子杀人的主!
看着阎柔一脸无奈的表情,张辽的心情更加愉悦。自己的快乐果然是要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这一点古今中外概莫如是。
“阎柔啊!今日我也给你透个信,这种混乱的官制不久是一定会改变的,处理民族事务自然是要归到文职,文职不带兵也是铁律。可是你的才华却让我纠结,文武双全不说,更是对处理各民族间事务极其熟练,无论将你放在哪里,都会有所损失。今日正好遇到,我也问问你自己的打算。”张辽突然间想起议会一旦确定封爵体系和新的内阁官僚制度后一定会调整官员以及明确官员职责,他自己倒是没关系,但是自己的部下和依附于自己的官员的后路确实要好好考虑一番。
“将军……”阎柔此时是真的感动了,他与张辽并没有什么深交,所有的交往都是工作关系。而且当年张辽奉命率兵北上幽州时还对身为汉人却投靠胡人的阎柔十分不满,欲杀之而后快,以震慑幽州那些与胡人联系密切的家族。不过在曹操的严令下,张辽收起了杀心。而两人便始终将关系保持在工作范围内,即便这几年言谈间似乎亲密了许多,可是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两人的关系始终没有任何进展。但就是这样,张辽此时还能惦记着改制后阎柔的安排,即便有话赶话说到这一步的可能,可是阎柔的心中也十分满足了。
张辽看到阎柔的表情,心中也有些后悔。阎柔是汉人不假,但是他也有胡人的血统,而且还是鲜卑、乌桓、汉人的混血,在被掳后又见不到汉军相救,为了自保而投靠胡人也能理解。况且阎柔并没有向汉初的中行说那样投靠匈奴后以灭亡汉朝为终生目标,反倒是为缓和幽州当世的胡汉矛盾做出了不少事情。在归附曹操之后,张辽是按照惯例放权,但阎柔也同样将民族事务处理的安安稳稳,又为大汉拉拢了相当多的胡人部落,还顺带着在轲比能等人的部族中安下了大批细作,这一点阎柔远远要比郭嘉的军情司更为方便。此次汉军能够顺利的击败轲比能,阎柔的情报功不可没。
这是这些年阎柔兢兢业业的工作,而且还有能够拿得出手的功绩,才使得张辽彻底改变了对阎柔的看法。即便态度没有明显变化,不过能主动和阎柔说笑就已经让众人明白。此时过问阎柔将来的打算,也确实有弥补一下的用意。
阎柔心中感激,脑子里却已经开始盘算起未来自己的定位。片刻之后,阎柔抬起头说道:“将军,柔觉得若是理藩院能够成真,柔倒是有意竞争一下理藩院尚书或者侍郎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