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这信大概不是老岳母或者伯符夫人的吧?如果为夫没有猜错,应该是令弟季佐的来信吧?”张辽笑道。
季佐,孙坚的四子孙匡,年纪小于孙尚香。历史上曾是曹家的女婿,但此时却和曹家没关系。当初孙权遣张纮、吕范、鲁肃出使雒阳,欲求曹氏女为孙匡妻,却被张辽横出一杠子,硬生生的破坏掉了。
孙尚香眼睛一亮,将书信塞到张辽手中,自己却用双手紧紧抱住张辽的胳膊,笑意盈盈的说道:“夫君想要知道,何不自己看。不过夫君为何只说是季佐的书信?即便之前母亲和大嫂的书信香儿从未给夫君看过,为何夫君不猜此信是二哥或者四叔的呢?”
“哈哈哈!”张辽大笑。对孙尚香这种时而英姿飒飒,时而小鸟依人的状态,张辽心中的满足感实在是达到了定点。虽然和曹清成婚多年,感情也极为稳定。可是毕竟曹清在历史上籍籍无名,让张辽不由得有些遗憾。如今张辽再度娶妻,两个女子皆是历史名人,尤其是孙尚香,张辽这可是在翘历史上皇帝的墙角,这种满足感实在是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你能将信给我,说明信中必然涉及公务,自然要排除岳母与伯符夫人。而孙家男子……我数次破坏仲谋所图,更是将其幼妹拐到了北方,仲谋必然恨我欲狂。若是我与其相对而立,仲谋心中必会产生一种将我杀之而后快之念。至于幼台公……”张辽对孙坚这个幼弟还是比较尊敬的,能够在孙坚得势时极力相助,孙家失势时收缩起来,固守孙家基业,为孙策东山再起保存了实力,这份心性和能力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所以张辽对孙权直呼其名,对孙静则用了尊称。“幼台公虽然是孙家长辈,但是他不会违逆仲谋的心意,也不可能给你写信。那剩下的还能有谁?总不至于让孙贲、孙辅、孙瑜他们给你我夫妻写信谈及公事吧?”
孙尚香闻言,脸上的笑容愈加的甜蜜。不为别的,就因为张辽话语中那“你我夫妻”四字。这让孙尚香感受到的是张辽浓浓的爱恋和宠溺。
“夫君不愧为世人称颂的智者,此书却是四弟季佐所书,至于内容……你就自己看吧。”孙尚香笑着松开了张辽的胳膊,走到一边去为张辽准备茶点。
张辽微笑着在书房一角的躺椅上坐下,打开书信。看着看着,张辽脸上的笑容便无法掩饰。但此时若是有熟悉张辽的人,一定会看出张辽的笑容中包含着的却是浓浓的讥讽之意。
“孙仲谋真的当我是傻瓜吗?”张辽的心中充满着对孙权的讥诮。
孙匡的信中通篇都没有一点是写给张辽的痕迹,可是几张信纸上写满了江东的内外局势、与中原士族的联系,还有那不惜一死也要保存父兄基业的决心,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封与自家姐妹诀别的遗书。但最后一张信纸上却又表达出了对母亲、嫂子以及自家妻儿的担忧和对孙家未来的挂念,这立刻就让书信的味道发生了改变。
这封书信的内容充满着一种暗示,暗示孙尚香要利用张辽之妻的身份,为孙家的存续出一份力。可是他们疏忽了一点,孙尚香确实不通权谋之术,可是张家却不是没有女子通晓这类手段。曹清、蔡琰均对权谋之术十分明白,在孙尚香嫁入张家之后,两人就不断地为其灌输这一类的预防之法。而且在孙尚香虽张辽道幽州之前,蔡琰还特意单独与孙尚香谈及了孙家可能会在局势不利的情况下做出的举动。同时蔡琰更是明确的告诉孙尚香,张辽绝不会坐视孙家不顾,但前提却是张辽能够保持着如今的地位。于是,并不精通权谋的孙尚香在接到这封家书并将其看完后,第一反应就是将这封信交给了张辽。而事实上她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香儿,想知道为夫的决定吗?”
张辽放下信时,孙尚香已经将茶点端到了张辽的身旁,正紧张的盯着张辽。听到张辽开口,孙尚香不由得点头。
“唉!”张辽一声长叹后说道:“仲谋也算是一代人杰,孙家自岳父文台公始,便是人才辈出,伯符勇烈,仲谋隐忍,若无主公存在,必然能在这乱世中谋得一席之地,甚至有席卷天下的可能。只可惜啊……他不但要面对一个雄才大略的曹孟德,还要时刻提防这身边同样隐忍的刘玄德。说他生不逢时倒是一点没错。”
孙尚香闻言娇嗔道:“还说呢。妾身可是听闻,那刘玄德能够占据江东竟然是夫君于郭奉孝联合定策,刻意在徐州一战中将其挤兑到了刘繇麾下,为的就是要谨防大哥席卷江东。可是香儿不明白,那时候大哥尚在袁术手下,夫君与郭奉孝为何会对大哥如此重视?”
“英雄之所以是英雄,就在于他即便屈居人后时依旧能表现出他的气概。伯符便是如此之人。”张辽的话完全没有逻辑,可是却让孙尚香心中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