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点点头,他对荀谌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依旧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很是赞赏,不过想想也正常,荀谌可是袁绍麾下有名的谋士中唯一一个提前开溜,还能够隐居起来,不掺和到乱世中的人。若是没有这份清明的心,又如何能够做到这一点?
“一半?这不行,太多了。张家在并州已经有点力不从心,已经没有余力在扩张到幽州了。”张辽这话虽然有点言不由衷,但是却没有撒谎,张家的底蕴还是太过于浅薄,人才的储备已经大到达了极限,真的是没有余力了。
“将军背靠着张家尚且如此,谌区区一人又怎能将如此众多的美味尽数吞下呢?”
“友若先生,荀家如今虽然是以文若、公达为主,可是真正当家之人却依旧是慈明公一辈的人物。若是友若先生向荀家求助,家中老人是否会帮忙呢?”张辽笑得有些阴险。
荀谌也无奈的笑了,“好吧,就算荀家会出人,可是若依照将军这份勘察报告所言,荀家也同样无力全部吃下啊!”
“一家吃不下,可以幽州的家族嘛。利益均沾才是长远之计,荀家在幽州毫无根本,让出部分利益也有利于荀家在幽州的分枝安稳的扎根啊!”张辽悠悠的笑道。
“文远,你……”荀谌面色一震道:“原来你还是做出了选择,看来你如今是要坚定的支持议会内阁制度了。”
“呵呵!”对荀谌的话张辽没有否认,但张辽也不想让荀谌以为自己要利用他完成自己的政治理想。于是解释道:“如今这种制度只不过是一套写在纸面上的东西,看上去似乎十分美好,但真正实施起来又有谁能确定一定会很完美呢?所以我们应该先行试行。但是目前的局势也不允许我们在地方上试行,所以我干脆现在商业上试行一套稍作变化的制度,然后加入各大家族,只要能够顺利实施下去,并取得一定的经验教训。将其中的商业因素剔除一部分,再加入政治因素,然后再将规模扩大,不就是一套全国等级的议会内阁了吗!正好友若先生不愿回颍川,那辽便借友若先生扎根幽州之便搭一次顺风船了。”
“你啊!”荀谌无奈的笑了,“你真不该是个将军!看你此时的样子,倒是个活脱脱的奸商!”荀谌没好气的说道。
“将军、官员和商人又有何分别,商人以金钱和货物赚取利润,将军以军队获取胜利,官员则用自己的能力从天子那里换取更高的位置。本质上没多大区别。怎么样?友若先生可否以身试法?”张辽稍稍的用了一点激将法。
“莫要激我!如此巨大的利益任何人都无法抵抗。若是荀家知道我拒绝了,天知道我是否会被真正逐出荀家家门?”荀谌有些伤感,他远离颍川不但有本人和荀攸的矛盾,同时也有对家族安排的不满和无奈。
张辽也知道,可这就是大家族的行事手段,也是大家族能够延续至今的原因。清河崔氏与博陵崔氏同出一源,如今全都成为名门望族。而张辽给荀谌的诱惑也在于此,既然荀谌在颍川荀家本支得不到重视,那干脆在幽州另开一支荀家门户,将来也未必不能像崔氏诞出那样一姓两户高门。不但荀谌拒绝不了,就是颍川荀家本支也拒绝不了这种诱惑。
而张辽向先从家族联合与商业联合开始的这个计划中,荀家这个在中原影响力巨大的家族也是一定要拉进来的。
“友若先生,以张辽之见,田丰、沮授二位先生也可以参与进来,他们与先生境遇相似,又与辽交情匪浅,此事也不能漏了他们。至于其他人……”张辽想了想道:“涿郡卢家,渔阳田家,右北平公孙家,这三家乃是幽州名望、实力的代表,参与进来也是应当。还有马家,他们抛弃了西凉家业,如今已将希望尽数寄托在马孟起身上,若是此事不叫上他们,以马孟起的脾气,幽州将来恐无宁日。若是还有其他势力,那就随便了,你们几家将全部产业划分出来,占据主要股本,拿出些汤汤水水的让其他人分分就成。”张辽说道。
荀谌听了张辽之言心中又是一阵激动,对于田丰、沮授这样已经隐居的人张辽依旧记挂在心,那尚在官场的自己又会如何呢?
“好吧,既然如此,我便立刻遣亲信家人会颍川一趟。不过文远啊,这份产业是张家勘查出来的,若无张家,谁也拿不到。故而张家也得在其中占上一份才是。我看怎么着也得两成吧!”荀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