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奎无奈道:“清远,此事又岂是你我能够决定的。你看看这群人,博陵崔,范阳张,河东卫,还有你的河间赵和我这个赵郡李。除了卫鸿那家伙,其余全都是冀州世家。以清远之才,难道还看不出端倪?”
“唉!”赵郁长叹一声道:“这些长辈们难道脑子都烧糊了吗?曹军的军权岂是那么好控制的?如今我才知道,将军压根就没有调兵权,若没有兼任北疆枢密司枢密使事的荀友若和同知枢密事的徐景山联名签署的调兵令,北疆曲一级的军队根本就无法调动。如今征北将军到任,调兵更是麻烦,他们怎么就不长长脑子?”
“长辈的事情你我哪有随意质疑的道理,如今我等中军职最高的也就是崔粼、卫鸿、你、我四人,崔粼是军候,卫鸿和你我皆是军假候。但这些年来,家族也确实在北疆有了一定的成绩,否则卫鸿与你我又怎能以军假候之职统领一曲精兵?何况咱们上面还拉出了一位大神,骁骑将军马超。加上曹丞相正着力拉拢马家,马超之父马腾又在雒阳担任卫尉。只要行事隐蔽,未必就不能与张辽一较高下。张辽的威望来源于当年他与夏侯惇在兖州建立的训练营,军中将士皆出自他们二人门下,曹军也因此战力惊人。只要我等能够稳稳的控制住手中之兵,一旦事发,我等立刻联兵一处,家族再顺势发动,驱逐张辽也非不能。”李奎说道兴奋之处,不由得有些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文曲兄慎言。”赵郁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这位好友。虽然他刚到北疆军中时也是信心十足,但越是深入了解,越是对家族的谋划没有了信心。不说军中各种严苛的条令军纪,单就是张辽的军中士兵和幽州百姓心中的地位就足以让他们的那些所谓的最后手段完全失效。而且即便家族以壮士断腕之法借着他们这些人的倒霉而向雒阳弹劾张辽,他们也已经是死人了。何况张辽身为曹军中资历最高的那一群将领中的一员,又和朝中文武官员颇有交情,即便是弹劾,也未必就能对张辽有所伤害。
看着自己的好友那兴奋的满面红光的脸庞,赵郁第一次对自己到北疆从军感到了后悔。
……
良乡城,张辽临时歇脚的地方。距离蓟县不到半日的路程,但日渐黄昏,张辽还是让全体人员在良乡休息,养足了精神,明日一早赶到蓟县。至于马超等人,张辽并没有挽留,他们早已经回到蓟县,明日蓟县城外还有一场欢迎仪式。
但军中将士在休息,张辽却没有休息。一个身着玄色紧身衣的男子正坐在张辽面前,将一封书信交给张辽。
“好家伙,这么多家族都掺和进来了。看来张某倒是有点不得人心吗?当初攻打冀州,我记得我似乎没有下狠手啊,怎么除了河东卫家,剩下的全都是冀州世家?”
张辽身边除了张新和那玄服男子,并无一名谋士在旁,整个屋子里便只有三个人。
“将军,此乃我斥候密营探的消息,李校尉命卑职即可送到将军处。”玄服男子说道。
“李校尉?莫不是李奇的族弟李蒙?”张新在一旁插了一句。
“张校尉没有说错。即便是卑职,也是李奇将军的族人,论起辈分,卑职算是李将军的族侄。”玄服男子回答道。
“此事算是本将军承李奇的人情了。你回去告诉你家校尉,军中情况不要随意插手,斥候是对外的。此事就算了,不可再有下次。回去吧!”张辽说道。
“卑职告退!”那玄服男子站起身,向张辽、张新施礼后,退出屋子,在张新的护送下离开良乡。
“哼!赵郡李氏要给我找麻烦,陇西李氏却要给我帮忙。不过这些冀州世家中除了博陵崔家和河东卫家,倒是没什么势力太大的家族。至少巨鹿田家、清河崔家、中山甄家等冀州大族并未介入此事。张新,咱家的细作可有消息?”张辽对回到身边的张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