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张嘴从不肯吃亏,又在胡说八道!”曹纯笑着骂了一声。
夜猫子进宅的典故在民间所传是出自汉初贾谊,据传说,贾谊见到一只夜猫子飞进一个人的宅室,便打开占卜书,书中说,这种鸟飞到宅室,预示着主人将要死去。于是这个主人便命人将停在了院中槐树上的夜猫子用弓箭射下来,但是这位屋主人却在两天之后依旧死去了。所以,民间便传说“夜猫子进宅没好事”,预兆主人病灾死亡。《汉书·郊祀志》更是引注说:枭食母,破镜食父,所以黄帝欲绝其类,使百史用之祭礼祠庙。汉武帝则在五月五日令做枭羹汤以赐百官,象征除恶扬善。民间则在夏至日捕枭磔之,以示对不孝恶鸟的惩戒。虽然张辽将后一句话做了改动,但是夜猫子并非褒言,也就是张辽和曹纯、夏侯惇关系不错,又有同僚、姻亲的牵连,这才能如此开玩笑。
“嗨!子和,文远这张嘴从不愿吃亏,再说了,咱们确实是有事而来。”夏侯惇豁达的很,一点都不在意他刚才被张辽用夜猫子形容过。
“坐吧,有事说事。别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像个娘们。”张辽说道。
“文远爽快!”夏侯惇赞了一句后说道:“文远,你也知道,我不日便要前往徐州,接管征东将军麾下的大军。但是……但是徐州方面还有一支军队并非直属征东将军管辖。虽然某知道他们不会与某为难,但是毕竟某与他们不太熟悉……这个……”
夏侯惇的话若是换了不知情的人听,自然是云遮雾罩的不知所以。但是无论是张辽还是曹纯却完全明白夏侯惇话中之意。
“元让,你是担心与水军的作战配合吧?”张辽说道。
夏侯惇见张辽一言中的,高兴地说道:“就是因为水军。倒非是某对甘宁、陆逊有什么想法,也不担心这两人会掣肘某家的指挥。毕竟能得文远看重,让孟德委以重任的人绝非小肚鸡肠、不识大体之辈。某唯一介意的就是某家对水军一窍不通,怕到了徐州丢了面子。我军中通晓水军之人除了水军将领之外,便是于禁和文远你,于禁远在合肥,某自然要找文远,所谓临阵磨刀,不快也光啊!”
“你倒是一点不忌讳,什么话都敢往外撂!”对于夏侯惇的豪爽,张辽也颇为心折。
“哈哈哈!这不是没有外人嘛,某家又有何忌讳的!”夏侯惇大笑道。
张辽摇摇头,微笑着和曹纯交换了眼色,两人对夏侯惇此举皆是无奈。
“元让兄,江东孙、刘如今依仗的便是他们所谓的长江防线,然而自古以来,守江必守淮,淮水不保,长江也不过就是一条稍微宽一点的大河。如今淮水防线早已经在我军手中,故而孙权果断的放弃了九江郡全境和大半庐江郡,他们能够依靠的除了长江防线之外,便是庐江境内的大别山了。”张辽说到这里,站起身,走到墙角的桌子边上寻找地图。
此时曹纯和夏侯惇也面带微笑的交换着眼神,张辽的战略布局被曹操称为军中第一人,他们也想看看张辽在江东攻略上有何新意。如此一来,夏侯惇也不介意张辽所言和水军有没有关系了。
“二位请看,”张辽翻出一份扬州全境地图摊开,“我军在九江、庐江的实际控制区依然是合肥、六安一线,历阳则因为我军战舰威力巨大而被周瑜主动放弃,仅以小规模精锐驻扎,监视我军动向。而庐江的皖县、舒县依旧在孙吴军的控制之中,我军因为兵力有限,虽蔡阳将军数次攻击到舒县周边,却最终不得不退兵。如此一来,合肥就更加重要,巢湖的控制权至今都没有真正明确……”
“文远,”张辽说到这里,夏侯惇不由得打断他问道:“难道以我方水军的实力,依旧不能稳稳地控制巢湖?”
“我军的三十艘巨舰确实威力惊人,但是三十艘战舰一旦全部出动,就要冒着孙权、刘备两方以数千纵火船的夹攻,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甘宁、陆逊是不会孤注一掷的。毕竟巨舰的造价不菲,损失一艘都足以让主公心疼。除去巨舰,我方水军的战力也就能稳稳胜过刘备,却只能和孙吴水军占个平手。这却也并非我军实力不济,而是我军在艨艟、斗舰这类中坚战船的数量上不及孙吴,仅仅是依靠着甘宁的勇武和水军将士的实力,能于周瑜指挥的孙吴水军战平,也算得难得了。不过以我对甘宁、陆逊的了解,这两人绝非甘心接受这种现实的人,若是我没有猜错,他们必然早就已经在筹划着解决之法。待元让兄到任,估计便能得到好消息。”张辽毫不隐瞒他对甘宁、陆逊的赞许,反正这两人一个出于他的力荐,一个更是出自他的麾下,这份关系是无法撇清的,倒不如摊开来给人看,也落得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