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家的成就值得我看重。”王老爷子说道:“咱们并州既有匈奴人,也有鲜卑人,可是自那张辽十余年前在马邑渐渐打出了名头,至少让胡人深入并州内部的情况减少了不少。再加上此后丁建阳入并州,以吕布爪牙,更是让胡人数年不敢犯边。虽吕布有这样那样的不是,不过对我并州百姓而言,吕布却是有功之人。如今他身死,身后之事亦交给了张辽,可两人当初在晋阳虽不算对头,关系也不好。张辽能如此对待吕布,据闻是因其好友高顺随托,此足可见其亦是诚信之人!由此两条,我看重他便不算毫无道理。当然,还有这小子送给我的好处!”这最后一句话老头子的声音却低的只有他自己听的到。
“老爷说的是。只是这晋阳如今却是有点人心惶惶的,长此以往,却是对晋阳的百姓及商贾不利啊!是否能与曹洪将军和曹大公子商量一下,暂时解除了那个什么戒严?”
“老何,你见事不明啊!”王老爷子转过身,向身后的屋子走去,边走边对亦步亦趋的跟在身旁的老何说:“咱们的人早已经查探到高雄那小子在联络南匈奴和张燕的部下,咱们尚且能获得这些消息,那曹军的探子,还有实力如今已经不弱于咱们的雁门张家难道会毫不知晓?你看这吧,这晋阳城的戒严就是人家准备动手的先兆。那高家不安分的小子没几天好蹦跶啦!”
“老爷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只是咱们可以好好地看一出大戏喽!”王家家主此时突然露出孩子般的笑容,笑着说道。
“大戏?”老何摇摇头,他并不明白家主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也知道自己的智慧不足以看清这些表面的、隐藏的东西。也正是因为自己没那么聪明,而又老实听话,才会被家主选中,作为家主的贴身仆从知道如今。这几十年下来,老何也明白了一些东西,只要老老实实的做好自己的本份,那便足够了,至少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也已经衣食无忧了。
相对于准备好了看热闹的王家家主,高雄这个已经倾尽全力,将自己和自己的家族都投入到他认为意义重大的反曹事业当中的人此时却很是纠结。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晋阳城的戒严。
晋阳城戒严令是随着曹洪对军队下达一级戒备令后紧接着颁布的,原本到不至于如此,可是当曹清被确诊怀孕后,曹昂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便于曹洪私下里商量之后决定的事情。张辽也是在戒严已经实施后才知道此事,虽然觉得曹洪、曹昂有些小题大做,不过人家是为了自己的媳妇和家人的安全,张辽也不便过多的指责什么。反倒是在临行前张辽给曹洪支招,让曹洪干脆将戒严状态再继续延长一段时间,让军情司的暗探同时严加监视高雄及其同伙的动静,看看他们会在这种他们从未经历过的情况下有什么反应。
张辽的心血来潮并没有白费功夫,从未经历过城市戒严的高雄在晋阳城的警戒程度猛然间提高后确实感到一阵惶恐。当他看到大街上来往巡逻的曹军巡逻队,还有城门口明显增加了人手,同时也加强了查询力度的士兵,高雄的心中忐忑不安。当时他就赶紧回到家中,紧闭家门,将自己关在家中足有两天。
可是这两天里却始终没有曹军上门,这让原以为事情败露的高雄又心生不解。
如此一来,高雄自然是要打出打听晋阳城如此紧张究竟是为了何事。可是曹洪、曹昂自然不会告诉部下,是为了张辽夫人的安全而实施的戒严,这实在是有些儿戏。但军中的保密纪律也不会让那些军官们将曹洪下达戒严令时使用的严防世家捣乱的理由到处乱传。至于士兵,他们只需要执行命令,却根本不鞥随便打听军机。高雄一番忙碌,得到的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按说高雄也算是这个时代比较见多识广的人,他出身世家,年轻时也曾游学到冀州、司隶以及豫州等地,执掌家务之后甚至还亲自去过北方胡人的部落。但是他却真的没见过有人心血来潮便下令全城戒严,更没见过一时兴起就干脆延长可戒严的时间。这不是高雄没见识,实在是张辽、曹洪太乱来了。
“主人,晋阳城如今虽然戒备森严,可是似乎他们并不是针对我们呐?”高雄身边那个匈奴裔的管家说道。
“嗯!虽然并未打探到具体原因,不过就这几日的情况看,却是不是针对咱们。可是他们如此戒备,却对咱们的联络是一个极大的阻碍。”高雄说的是晋阳城戒严后从白天到夜晚川流不息的巡逻队,这使他想在晚上联络同盟者的障碍大增。
“主人,联络别人并非一定要在晚上,白天光明正大的登门指挥让别人更加想不到!”
“对啊!说得有理。这倒是所谓的灯下黑啊!哼哼!先让你们暂且搞些几日,待我这里准备停当,自然要让你们血债血偿!”高雄咬牙切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