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老人如此说,那中年人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他和那青年各自端起一杯清茶,慢慢的品尝着茶香。
茶水即便再烫亦没有多少,中年人有了心思,自然是三两口便喝完了杯中的香茶。
他的这种举动让那老者不由得颦眉,显然是有所不满。老者放下手中的杯子,开口说道:“士大夫要读书养气,讲究泰山压顶而不变色的气度,你如今年已四旬,却还如此沉不住气,这么些年的书真是白读了!”
那中年人被老者说的面色发红,口中似想反驳,但嘴唇蠕动着,终于还是没有出声。倒是他身边的年轻人开口说道:“回禀祖父,父亲只是想向祖父询问为何要将家中人手尽数撤出幽州?如今幽州正是谣言四起,人心惶惶,父亲正欲乘胜追击,以便让幽州民心彻底崩溃。故而才会在获悉祖父之命后心神不宁。”
原来这三人竟是祖孙三代,只不过那中年人对老者却有着极大地畏惧,丝毫不如他的儿子表现的正常。
“唉!”老者在年轻人说完话后发出一声叹息,他对自己的儿子已经完全失望了,或许是自己昔日的教育有问题,一生果敢决断的自己却教出了一个不观大局,不是瞻前顾后便是一味蛮干的儿子。索性他还有个资质极佳的儿子,这个孙子到也让老人感到欣慰,家族也算是有了希望。
“吾乃高祖苗裔,孝景皇帝玄孙,河间献王之后,怎么就……唉!算了!”老人振奋精神刚想训人,可随即又打消了念头。不过这时候他们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很明显是汉室宗亲,而且还是流传极长的汉室血脉。
老人的表现并未让他的儿子、孙子有什么震动,看来也是习惯了的。
“乖孙!”老人吸了一口气,将表情放平和后说:“汝父不知吾之用意,汝可明白?”
那年轻人偷偷瞟了他父亲一眼,轻声说道:“祖父之意孙儿不敢妄加揣测!”
“无妨的。不过是祖孙闲谈罢了,又非奏对格局,但说无妨!”老人声音不高,但低沉有力,其中不容置疑的意思相当浓厚。
若是张辽在场,你然会指出正是因为老人的这种强势的个性,方才会使得自己的儿子变得如此瞻前顾后,畏畏缩缩,而他孙子能够比较正常,不过是占了传统中老人疼爱孙子,使得孙子并非过多的在成长阶段体会到那种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压力罢了。
老人不愧是在家中说一不二的,那年轻人又看了他身边的父亲一眼,开口说道:“祖父之意应当是为了保全家族着想。毕竟幽州那边曹军人才济济,那张辽、赵云等将军均为当世俊杰,还有管宁、荀谌、田丰、沮授这样的智谋之士,更有满宠这等曹家忠犬般的人在,若是一旦不慎,便会使得家族陷入泥潭而不能自拔。以曹操之手段,必会对家族施以辣手而连根拔起,那时便是一场泼天大祸。故而祖父命父亲将家族势力尽数收回,单留下些耳目以随时传递消息。”
“哈哈哈!吾虽无佳儿,却有佳孙,献王一脉终不得断绝也!”老人欣慰的笑道。
但老人的儿子此时依旧还有些不服,他开口争辩道:“父亲,此事未必就会如小儿所想。如今幽州暗流激荡,各家势力均在其中兴风作浪,幽州民心依然开始动荡。只要此时有大军压境,幽州曹军焉能首尾相顾,只能狼狈迎战。若是几家再联合施压,并拉拢那些幽州本地世家,未必便不能讲曹军赶出幽州去!”
“哼!”老人闻言一生冷哼,道:“昏聩!若曹操及他那些属下连你们这些小伎俩都应付不了,曹操有如何敢将他们放在幽州?莫要忘记,单是那幽州牧张辽之手下便折了多少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