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徐邈这个朋友,他田豫此时也算是豁出去了,要知道,张辽虽然用人总是喜欢让人放手施展才华,可是却不太喜欢别人干扰他的用人思路的。田豫也是依仗着和张辽早年结下的交情和张辽对他的重用方才敢在此时私下里开口。
田豫的这点小心思张辽确实不知,但此时他倒也没有生气,毕竟他是准备将田豫当做接班人来培养的焉能不让田豫从现在起就建立自己的班底?况且对徐邈此人张辽也颇为看重,虽记不得此人在曹魏官居何职,但能让陈寿在书中记上一笔的却绝非凡人。张辽自然想听听他要田豫转达的究竟是何事。
“徐景山现居何职?”张辽面无表情的问道。他虽然没有生气,但也不能让田豫轻易看出自己的心思。
“景山现为功曹从事下属吏员。”田豫回答。
这个位置根本就不算官员,只不过是幽州牧各个属官手下的办事员而已,不过这些个从事的俸禄已经被张辽提到了一千石禄米,这些属官的下属也相应的提高了俸禄。就徐邈而言,他的年俸就是六百石,和一个县尉是相等的。
“说说吧,这个徐景山有何事?”张辽微微一笑道。
“呵呵!”田豫先讪笑了两声,然后说道:“回禀将军知晓,建安七年轲比能入寇,徐景山曾奉命前往并州游说步度根自后方攻击轲比能,以解我军之围。景山不辱使命,顺利说服步度根。如今中部鲜卑三族战事又起,景山便想起步度根虽是鲜卑大人,却心向我汉人,便欲向将军进言,望将军能拉拢步度根,甚至收编其部众以为我军之臂助。然景山自回到蓟县后便在功曹任职,依将军法度,却是不好干涉他人事务。可是景山又时时念着此事,便与书信托我向将军进言。事情便是如此,请将军定夺!”
田豫见到张辽面无表情,早已经心中有些忐忑,赶紧将话说完,便闭上嘴,双手交叉放于身前,低下头,一副听凭张辽处置的样子。
田豫此举倒却是有些摸到了张辽的脾气,张辽见其摆出这幅表情,本来还想晾晾他的想法便立刻被禁不住的笑意扭转。
“你啊!”张辽笑了笑,说道:“步度根此事我早已知道,只不过一直装聋作哑而已。”
看着田豫疑惑的表情,张辽接着说道:“步度根在争夺王庭时输于轲比能后便退至雁门,你现在该知道我是如何知晓此事了吧?”
张辽话音刚落,田豫顿时醒悟。张辽本就是雁门郡马邑县人,至今马邑还有母亲和兄长。而且田豫还听说如今张家已经因为张辽地位的不断高涨和并州如今的最高军事长官曹洪的纵容而使得实力足以影响整个并州,若不是张辽可以压制,估计太原王氏的并州第一世家的地位就要被取代。能有此成就,要获悉就在雁门的步度根部落的内情自然不是难事。
正当田豫感到自己有些尴尬时,张辽又说道:“步度根之事我与主公自有考虑,即便要收编其部,也不能再此时其实力未损之时收编。况且我的目标也并非只有一个步度根,也不单单只是中部鲜卑三部,我的目标可是整个鲜卑族。即便我们这一代人不能全功,我们的后人也要继续努力。”说着,张辽话音一转,“不过徐景山能有此想法倒也不枉我用他一场。不过不过国让啊,景山有才不假,但我需要的是能够统筹全局的通才,这才有了你身兼军政。徐景山也一样,游说步度根是历练其纵横之术,改入功曹则是因其清尚弘通。将来他还会继续在户曹、兵曹、公学等麾下任事,这便是对其最大的重视。”
“将军……”田豫闻言心中感动,此时他的心中又如何不明白张辽话中之意。
张辽此举分明是在锻炼被他看中的人,他和徐邈,还有也在轮转的卢毓,三个人都是所谓的幽州青年才俊,而张辽此举的用意也在此时昭然若揭,不过是为将来的幽州乃至中央培养优秀的官员。田豫甚至猜测张辽已经在心中确定了幽州牧的继任者,如今也正是让自己等人在熟悉各方面的事务,以便张辽离开后能够接任。
“废话就不要多说了,此时无论你心中如何猜测,我都不会给你明确的答复,你也不要对人提及。先做好眼前之事吧!”张辽轻轻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