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老大,陌是流民,流落到青州时已是家破人亡、孑然一身,若非将军在青州赈济灾民,我也活不下来。后来将军招兵,咱出身幽州,马术不错,这就进了骑兵队,也认识了老大你。只要能报答了将军和老大你的恩德,前程不前程的咱不在乎,还有什么能比好好活着更好的呢!”李陌言收起了他的讪笑,面带孤寂的说道。
“你是本地人,如今身为我军中军候,也算是衣锦还乡。我可是豫州人,才是真正远离故土呐!”陈到微微将话题岔开,“你刚才是疑惑将军为何取消全歼敌军的命令是吗?”
“是!自从陌从军后,就没见到过将军放过敌人的,这次自然有疑问。莫说是我,就是地下的士兵,只要是熟悉将军过往的,没人心中不存着疑问。”李陌说道。
陈到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将军的用意,不过将军从来不做无用之举。我曾经听将军反复说过一句话,暂时的后退是为了将来更好的前进。我想将军的命令总是有其用意的,你在军中士兵心中颇有威望,要做好安抚之事。”
“老大放心,绝对不会在战时给老大和将军添麻烦的。”
居庸塞南口。
此时原本安静的居庸塞南口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在原先那条年久失修,杂草丛生的官道上,突然被人挖开了两道宽约五丈的深沟。两道沟之间相距两丈,在沟上还预留着六条通道供人通过。可是这些通道都十分狭小,每一条也就是两尺左右,除了单人之外,马匹和车辆均无法从此处过。深沟的南面,被人用挖出来的土堆起了几座土丘,宛若城墙一般,堵住了深沟后面的道路,使得过了沟的人只能从土丘留出的两丈宽的空隙中通过。而土丘的后面是数百个大大小小的军用帐篷,无数手持兵器的士兵在这里出入,他们甚至派出了数十名士兵向守卫城门一样守在缺口处。若是仔细看,还能隐约看见土丘上有点点寒光。而从南口向北的谷道两侧的山上,更是能看见忽隐忽现的士兵的身影以及他们手中兵器反射的光芒。这只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居庸塞谷道的南口已经被彻底的封锁了。
统帅这支封路曹军的正是被张辽留在蓟县的田豫。但是他也仅仅是一个名义上的主将,真正负责指挥士兵的却是田豫昔日的同僚,在公孙续全军并入曹军后被张辽留用的田楷的亲弟弟田青。
“仲治,如今你我可算是再度联手啊!”田豫看着正在备战的士兵对一旁的田青说道。
田青自从加入曹军后便和自己的兄长田楷分开了,田楷任渔阳太守,田青则在张辽亲率的那部分步兵中担任别部司马。单从两人的俸禄上看,田豫这个百石的属官远远比不上田青秩比千石的别部司马一职。但是一个不过是军中常见的中级军官,而且配属的士兵并没有定数完全由主将决定。另一个却是州牧的亲信属官,对州牧的决策有着影响力的官职。这两人的地位可谓是完全颠倒过来。
田青也算是性情坚毅之人,并没有因为地位一时的变化而颓废,直到今日终于因为蓟县需要有经验的军官指挥战斗,有了田豫的举荐,他终于出头了。
“那也要多谢国让兄你的举荐。否则哪里会有我的机会。”田青宠辱不惊的微笑道。
“若非仲治确实有才,便是我极力举荐也未必有用。此时也可以告诉仲治你了,张将军将你留在蓟县,便是要好好观察你。一年前我曾问过将军,将军说仲治你年少得志,颇有些锋芒毕露,然无论军中还是官场,太过出头的从没什么好下场。所以将军刻意将你压制了下来,便是要磨磨你的性子。”田豫笑道。
此时的田青确实性情比如以往那般激越,他也知道这时这些日子磨练的结果,可嘴上还是不愿服软,“说什么呢。张将军他不也被人称为曹军第一大将嘛。”
“你这不服软的性子倒是没变。”田豫一乐,说道:“张将军虽被人称为曹军第一大将,可你却没看到他故意放过了很多次立功的机会,而将这些机会尽数给了同僚。你也没看到张将军与同僚之间那种融洽的关系。再加上张将军身为曹公的妹夫,自然不会有人刻意针对他。再告诉你一件事,便是要压制你,张将军也是实现和你的兄长取得了共识,否则你以为你兄长为何在渔阳太守的任上却对你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