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德先生,张辽知先生处处照顾,即使开口训斥也是为了张辽着想。辽如此称呼自己的士兵,不过是和仲德先生此举相仿而已。”张辽讪笑道。
“呼……你啊……”程昱此时坐在了张辽刚刚空出来的躺椅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对于张辽,程昱始终都记得那个还是个不入流的校尉边敢于反驳自己计策的武将,那时候程昱就是看着张辽一步步从曹军的中坚将领成长为核心将领并统领一方的。在这个过程中,张辽遇到过危险,也遇到过麻烦,可是他却能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一一化解(不过是这些危险和麻烦都在历史上有类似的记录,张辽不过是按图索骥),虽然其中也有他自己的郭嘉等人的帮助(不找你们帮忙,哥哥一人可解决不了——张辽语),但这足以证明张辽本身那绝佳的资质和天赋,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熟练地运用书中所学到的知识的(废话!你们能看的不过是刘向将《国策》、《国事》、《事语》、《短长》、《长书》、《修书》这六部书合编而成的三十三篇《战国策》,哥哥可是熟读《厚黑学》等大量书籍,知识面比你们宽多喽!——张辽语)。
张辽对于程昱的关照心知肚明,那些暗箭可不是一个郭嘉就能够完全化解的,程昱从中的帮助也不小。而且博学的程昱也是张辽在平日斗嘴时的伙伴,一个经学功底深厚,而一个则有后世的广博见识,两人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成就了曹营中一对忘年之交的佳话。
张辽虽然已经身居高位,但是他和郭嘉却都对这个年龄足以做他们的父亲的程昱心存敬畏,张辽陪笑着对程昱说道:“仲德先生,您不是在为主公整肃冀州局面吗,如何有空上我这儿来?”
“有空?老夫可没空。至于为何而来?”程昱说着话的时候突然看见躺椅边上那一堆新书,呵呵一笑,指着一部尚未打开的书说:“就是为这个而来!”
“啊?”张辽一愣,然后凑过去看了一眼书名,“《三礼论》?仲德先生要跟我讲礼?我,我好像没什么违背礼仪的地方吧?”张辽愣愣的问道。
“你简直是个笨蛋!平常的聪明劲都上哪儿去了?”程昱心中一阵火大,低声斥道:“如今雒阳城已经修缮完毕,天子就要回銮,难道不要讲究个礼仪?亏你还是康成公的弟子!”
张辽这才恍然大悟,可是他却也委屈的说道:“仲德先生,天子回銮此等大事制定必要的礼仪自然是重要的,可这似乎和我没什么关系啊?这也要骂我!”
程昱这会儿真的被张辽气着了,硬生生的长吸一口气才压住火头,低声说道:“如何与你无关?先不说厘定必要的礼仪制度需要你老师康成公出马,就是身为朝廷重臣的你,难道在天子回銮此等大事面前也不需要回京候驾吗?”
张辽闻言张开嘴,无话可说了。他的心里可始终没将那少年天子放在眼里,自然对这等大事业没什么敏感度。而如今他的身边更是一个文臣也没有,沮授、田丰那里压根就没让他们知道这件事,自然也就没人能提醒他了。
看着张辽愣愣的样子,程昱肚子里的火气似乎一下子又消失了,他叹了口气,耐心的说道:“老夫知道你与郭奉孝这个浑小子都未将天子放在眼里,可你也不能不闻不问,做的如此明显,这点上郭嘉这小子就比你强。”
张辽心里那个冤啊!他这些日子也就回了一趟临淄,其他时候都待在军营里盯着那批受训的冀州兵,虽说每天也就一个时辰,可其他的时间他都用来恢复前面一年的战斗生涯造成的精力损耗了(说得好听,不过是睡觉、吃饭,外带着每日练武而已),真没时间去关心外界的事情。就如今躺椅边上的几部书,若不是张成派人送来样书,他还不知道老师的书籍已经出版了呢。
看着张辽哑口无言的样子,程昱心中很有一种为人师的感觉,他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
“文远,休要懊恼。此事知道了,日后注意就是。”程昱笑道。
张辽表情古怪,可他也没反驳程昱,毕竟人家是为了他好,也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