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览略一迟疑,然后说道:“如今青州不过三万步军,再根据前些时日曹军的挑衅,依末将之见,很可能是青州曹军想以此增加我们的压力,迫使我们不能抽调兵力增援朝歌的主公,甚至可能还想逼迫我们向主公求援,以此来减轻曹操的压力。”
高览的分析很是中规中矩,但是关键情报的缺乏,诸如曹军实际兵力和曹军实际战力,却让他向着张辽希望的方向一路想过去,从而完全判断错了青州曹军的动向。
“是这样……”袁熙也思考起来。在同样缺乏真实情报的情况下,他也不得不赞同高览的分析。而且原本势力就不如兄长袁谭和三弟袁尚的他跟不愿意轻易得罪军方的大将,尤其是在鞠义、颜良、文丑这三大将先后逝去,军方势力出现真空之时。
“既然如此,就以高将军之意办。但是此时还需上报父亲,或许父亲身边的谋士能猜出张辽的真实意图。”袁熙说道。
这位袁家二公子野心并不大,他自知能力不及大哥,受宠不及小弟,唯一的打算就是不介入嫡位之争,在压住了火气之后,自然而然的选择将事情上报。
但是情况到了袁绍这里却更加的糟糕。
张辽可不单单派人在平原烧粮,有了水军的便利,张辽将机动性和隐蔽性俱佳的斥候营和山地营的主力用战船送到的袁军的后方渤海郡。这里是袁绍起家的地盘,也是袁军的粮仓。相对于战事频仍的魏郡、常山国、中山国和平原郡以及冀州诸郡,渤海的粮食和食盐就是袁军的根本。而张辽这一次却将战火烧到了渤海郡,不但要打击袁军的粮食供应,也要切断袁军的海盐来源。
“张辽匹夫!小人!……”袁绍又一次因为张辽而怒火中烧,口中不停的咒骂。
此时早已得到消息的谋士们也对此无可奈何,继平原郡又上万石粮食被烧,紧接着渤海郡也急报曹军破坏秋收,破坏海边盐场的消息。这犹如一击重锤狠狠地砸在袁绍和他的谋士们的心头。
“战守成败利钝之机固寄诸将,而三军性命根蒂实系乎粮。足食而败者有之,乏食而能久持常胜者未之闻……”逢纪缓缓的轻声道。
“元图,说什么呢!”郭图责怪的看了逢纪一眼。他不想在此时再刺激袁绍。
审配这时候也不愿沉默的看着袁绍发怒,他上前对袁绍说道:“主公,张辽此举确实正中我军要害。粮草还可增加兵力护卫,盐场却无法防备。此盖因我军没有水军,只能眼看着曹军逞凶。还请主公速决,避免消息走漏而使民心浮动。”
“吾能奈何?水军啊!我军哪来的水军!而江东孙策、刘备这两个匹夫,居然也敢如此敷衍。曹阿瞒阉宦之后,张辽小吏出身,孙策轻狡小儿,刘备织席贩履之辈,竟然都敢无视吾家四世三公之威,真真气煞我也……”袁绍此时被气的已经有点言语混乱了,让审配等人不由得暗自摇头。而他们当中的部分人的心思终于活动了。
“诸君可有对策?”发了一通火的袁绍终于想到了向谋士问策。
审配等人相互看了看,审配出列说道:“主公,此时唯有两个选择。一是尽早击溃当面的曹军主力。二是直接进攻青州,破坏曹军水军的大营。水军不可能长期飘在海上,军港就是水军的家,一旦失去军港,水军除了等死就是能溃散。至于如何选择,还请主公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