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张灏带着初次到京城的燕歌行返回客栈,一见不过十几个族人,吩咐家人帮着搬家,一直忙到夜晚方返回府上,燕歌行一行人都安置在靠近国公府的一座清幽院子里。
一连几日,张灏陪着燕歌行在京城中游玩,因为生活习惯不同,并未安排丫鬟婆子过去伺候,这些北方汉子太过豪迈,男女风气又极为开放,灏二爷哪敢送羊进虎口。
这一日一早,张灏领着燕歌行骑马去了兵部,一进入六部官衙内,就见一块黑黝黝的铁牌立在道路当中,乃是一块下马牌坊,太祖皇帝亲自书写立在此地的。
“下马,张鹤,你带着燕大叔去兵部报备存案,就说身体有疾,来京城寻访名医就好。”
张灏随口嘱咐,事先都已打点好了,今日来此不过走个过场,等燕歌行和张鹤穿过铁牌消失不见,就见身旁一个巷子里,几位官员簇拥着一位太监出来。
不想被人认出,尤其是宫里的宦官几乎都认得,张灏快步走到一棵柳树后,附近不时有官员经过,人人行迹匆匆,更有小公公怀抱公文,一路小跑,显然是从皇宫里过来的,到处一派忙碌景象。
突然张灏一愣,就见在这国之重地的六部衙门口,当着满天下进京的官员眼皮底下,那几位低阶官员竟然堂而皇之的跪地恭送那位红衣太监。
一瞬间,张灏脸色变得难看无比,更令他感到心寒的,就是周围官员对此好像司空见惯,更有几位无耻之辈上前凑热闹,好像奴才似地一脸谄媚。
“官吏无风骨,连个公公都能屈膝,真是世风日下,吏治由此败坏啊!”一位路过的年轻官员愤愤不平的低声骂道。
良久,张灏缓缓步出,一时间有些心灰意冷,即使刚才上前杀掉那太监又有何用?这官场腐败的大势已然无可阻挡。
“备马,去紫禁城。”张灏忽然一声爆喝,吓得附近亲随一哆嗦,急忙牵着马跑过来。
翻身上马,张灏清楚自己不该冲动,这要是冲到奉天殿中,难道要当众怒斥一干大臣嘛?自己不过是位荣国公,有何资格指责他们在其位不谋其政?
“吏治?刘观?”
重重吐了一口浊气,张灏有些迷茫,就好像处身于人生的十字路口上,到底是不闻不问的过自己的小日子,还是出头去改变天底下的一些陈规陋习?
“走吧,回府,留下一个人告诉燕歌行,就说我有事先走一步。”
意兴阑珊的策马而出,张灏想不明白未来该如何去做,更清楚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治理好整个天下,而且也没那个资格去治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