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缺少详细地图,张灏不清楚目前的地理位置,望着远方郁郁葱葱的山脉,连绵的森林和纵横交错的一条条河流,即使秋季依然温暖如春,兴奋之余,立即下令就地伐树建造房屋。
前期赶来的严海龙和胡凯,率领上千名老工匠守在码头前,张灏最重视匠人,因此领地内工匠的地位最高,这也是为何一万多世袭匠户愿意举家而来的原因,当然,也是他们在中原地位下贱,主人家的吩咐必须听命。
张灏含笑下船,神态亲切自然,立时赢得无数人的拥戴,倒不是灏二爷如何如何天纵之姿,实在是国公的爵位太刺眼了,刺眼到根本不用考虑下面人的忠心问题,只要宽厚待人,有的是百姓愿意誓死效忠,古时的贵贱之分,实在是太等级分明,根深蒂固了。
此时这里的人数多达五万人,整个南方的船队都被征用,用来大规模迁徙百姓,就是如此,也花去将近半年的时间。
南方富庶,人烟稠密,这些年一直有百姓失去土地成了流民,张灏光明正大的提出在台湾岛开垦农田,朝中大臣并未当回事,事实上,谁又能晓得荣国公的真正用意和胆量?
蛮荒之地,到处都是烟瘴瘟疫,在古时一直被视为畏途,被认为常人根本难以生存,这也就不难理解满朝文武为何不重视这里的原因,不过三杨阁臣到底老谋深算,只允许张灏购买少量铁器,一应军事物资不许入台。
迁徙安顿百姓需要海量物资,包括运费,粮食和必要的日常工具,每人一年所需,折合银两就多达百两纹银,加上乱七八糟的损耗和运费,先期十万人的规模,就要耗费掉整整一百多万两银子,其实可以节省一半的金钱,但张灏要求各种牲畜,种子,粮食尽可能的囤积,无形中多花了一倍钱。
张灏的贵族身份和自家遍布全国的商铺,此时发挥了无可比拟的巨大优势,每日都有海船源源不断送来急需的人口和物资,使得短短一个月的工夫,澎湖港就彻底换了模样。
厚待百姓,每日吃饱喝足,自然迁徙而来的百姓就没有怨言,加上都是些南方失去土地的流民,为了能过上好日子,很快就适应本地炎热多雨的气候。
此举赢得福建和广东两地的官吏欢迎,不但能减轻治下的人口压力,还能趁机中饱私囊,不停的诱骗百姓集中赶往港口,张灏对此自然欣然笑纳,不过很快反戈一击,通过朝中御史台弹劾两地官员,最后几位巡抚下到地方,大批贪官污吏纷纷落马。
十一月,位于澎湖港城镇中心的国公府,占地面积不大,和京城的府邸相比,几乎都寒酸的难以启齿。
不过灏二爷对于这种困难处境甘之如饴,他的好心情也很快感染女孩子们,这些天一直忙于装饰新家,心灵手巧的姑娘们开动脑筋,一起同手,即使没有京城老家那么富丽堂皇,但布置的却格外温馨雅致,趣意盎然。
书房中,张灏坐在竹椅上,红木书桌上摆放着各式文件,十几位刚提拔的年轻官吏肃立而站,都是被张灏自小收养的孤儿出身。
“百姓们必须饮用烧开的水,饭前便后要用皂角洗手,对了,那肥皂生产出来了嘛?”埋头于文案中的张灏抬头问道。
早在张灏小时候,为了要给丫鬟们节省力气,就研究过肥皂的制作方法,但一直没有成功,后来还是在阿拉伯的书籍中找到相关记载,无非是使用动物油脂和草根混合盐水用大锅烧,其实宋朝的仁斋直指中就有记载,可惜需要用到大量的药材,无法在此时大规模制造。
而张灏清楚那草根里含有碱性,不过他早就把化学忘得七七八八,不过灏二爷山人自有妙计,当即悬赏重金,并列举出生石灰能够提炼出火碱,果然不过半年时间,就被一位道士制成简易肥皂,其实也是那道士幸运,竟然炼丹炼出了类似小苏打一样的化学粉末,原本是当成毒药看待的,偶然间混合生石灰粉搅拌加热,稀里糊涂的提炼出纯度不高的碱液,混合牲畜油脂和盐水烧开,等冷却后就成了一大锅的肥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