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看都未看香消玉殒的佳人,朱瞻基惊疑不定的站起,盯着殿外不时亮如白昼的夜色。
不想在宫殿中停留片刻,这罕见的雷击之夜吓得朱瞻基有些心虚,分明是上天震怒的先兆。
“陛下,还请留步。”幽幽的声音从一位宫女嘴中发出,死死盯着脸色大变的朱瞻基,而另一位宫女则疾步走到宫门前,把沉重的宫门慢慢关上。
被匕首抵住咽喉,朱瞻基不相信的看着服侍自己多年的姐妹花,怒道:“平蝶,你是朕最宠爱的丫头,为什么?”
宫女神色哀伤,恨意滔天的道:“不要叫我平蝶,我叫方恨明,我的曾祖父就是被你们朱家灭了十族的方孝儒,你祖父朱棣杀人还不解恨,竟然还把我母亲发配教坊司,日夜受尽男人的侮辱和摧残,要不是公子及时搭救我们姐妹,早就凄惨死去多年了,今日要用你的人头,来祭奠方家的血海深仇。”
“不可能,方家人全都死了,全都死了,都是骗你们的,那公子是谁,是谁?”朱瞻基神色惊慌,狂吼道。
另一位宫女眼眸冰冷,不屑的道:“我方家乃是南方大族,族人无数,总有漏网之鱼的,天可见怜,现在竟然还有亲人苟活于世,可笑的是,如今还被你父亲昭雪平反,赐还宅邸家产,好啊!这样我们姐妹也能死也瞑目了,当日母亲谎称丫鬟,因此被送到教坊司受尽世间苦楚,这笔账,就要算在你这位最受朱棣宠爱的孙子身上。”
朱瞻基一动不敢动,趁着殿内烛火昏暗,左手悄悄摸到后腰,拖延时间的叫道:“都为你方家昭雪了,难道还不够嘛?我朱瞻基自问这些年对你们不薄,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们难道真的就想杀夫吗?”
被称为方恨明的少女神色复杂,忧伤的道:“本来公子数次劝慰我们姐妹,说逝者已矣,生者不能永远活在仇恨中,原本还想隐姓埋名的陪着你过一辈子,但你为何偏偏要暗害公子?你该死!”
轰隆巨响,惨白着脸的朱瞻基瞬间反应过来,失魂落魄的惨叫道:“张灏,她们竟然是你安插的人,啊!你怎么还活着?”
方恨明吃了一惊,即使她是青衣卫出身,受过几天训练,但毕竟从未与人动过手,哪是战阵经验丰富的朱瞻基对手,趁着这一愣神的机会,一柄软剑在电闪雷鸣中如毒蛇一样刺在少女柔软的胸口上。
殷红的血花浸满衣襟,在姐妹的尖叫声中,方恨明解脱似地笑笑,她其实何尝想杀死曾经倾心的男人?死才是真正的解脱,她实在是太累了。
“姐!朱瞻基,我跟你拼了。”下面少女发狂的喊道,只是这凄厉的叫声全都淹没在雷声中。
迅速抽出软剑,朱瞻基心情镇定下来,他自然不会畏惧一个女人,立时熄了喊人进来护驾的意思,三位宫女死得不明不白,总归是件丑事,马上就要登基为帝的他不想此事传扬的风风雨雨。
轻松躲过扑上来的女人,朱瞻基手中软剑轻盈的在对方白皙的脖子上划过,一道血痕渗出点点血斑,比之张灏出手更加优雅,更加狠辣,但动作却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看着少女踉踉跄跄的摔倒在地,朱瞻基随手拾起一块丝巾,温柔擦拭见了血的剑锋,叹道:“当年皇祖父赏给我和张灏一人一柄寒霜软剑,世人都只说灏二爷的软剑厉害,却没人知道,张灏的剑法其实都是我传授给他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