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无愧?好一个问心无愧。”朱元香神色温柔,自觉被兄弟感染,心肠变得越来越软绵绵了。
迷惘神色顷刻间消逝,张灏又恢复平静,轻声道:“嫂子这次带了这么多家人,是要针对谁吧?”
情知瞒不过这聪明过人的兄弟,朱元香冷笑道:“这家里出了这么大事,连嫂子都吓得卧床不起,我岂能放心?哥哥原本就是个糊涂人,那起子龌龊下人还不趁机作祟,哼!这次定要好生立立威不可。”
“看来嫂子怨气不浅,难怪了,当姑娘时不好干涉家里之事,定是以前受过下人的气了吧?”
“她们敢?”朱元香冷哼,不禁白了张灏一眼,随即悻悻的道:“不过确实被人轻慢过几回,唉,这大家子里都是乱麻麻的龌龊事,谁知道咱家出了个灏二爷,把家里竟然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兄弟的手段,嫂子是甘拜下风。”
隐约瞧见从不服输的嫂子一脸敬佩,张灏想笑又不敢,毕竟那边死了人,这是要去奔丧的,而车厢内暗香涌动,两人彼此紧挨着,也都正经颜色,不敢随意说笑。
车厢里黝黑一片,不知何时,朱元香幽幽的说道:“我那庶出的兄弟是个窝囊废,娶了定国公家的姑娘,成天被管教的服服帖帖,嫂子为人软弱,家中大权渐渐被那女人夺了去,哥哥一直没有子嗣,纳一个小妾死一个,这次兄弟一定要帮我。”
心中一惊,张灏失声道:“果然里面有鬼,对了,这已经是第三个小妾意外暴毙了。”
“何止三个小妾,还有几个通房丫头呢,以前我一直以为是嫂子做的手脚,不当回事,但刚才收到嫂子的亲笔信,才知道,那天要不是阴差阳错,那狗原本是要咬她的。”
“定国公,又是徐家,果然不愧是徐达王爷的后人啊,手段实在了得!”
张灏明白过来,虽然没有证据,但这几年他也调查过那几位小妾的死因,但往往没有任何线索,还被兄长伸手阻拦,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可是这死因越是正常,其实往往就意味着越不正常,只不过到底是人家家事,张灏也不好太过干涉。
一只冰冷小手悄无声息地探过来,紧紧握着张灏的手,感觉到嫂子情绪激动,张灏叹息道:“此事我会出手的,朱勇兄长,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唉。”
一丝颤音,朱元香凤目圆睁,紧张的问道:“你,你猜到了?”
没有回答,张灏神色平静,好半天,突然语气冰冷的道:“这女人必须死。”
黑暗中,随着车厢不时晃动,朱元香无力的靠在兄弟肩膀上,一直过去好久,深深的叹了口气。
书说简短,等车队从成国公家后门进入,张灏陪着嫂子带着一大群丫鬟婆子,径直去了后宅,看着抖擞精神的朱元香,张灏摇头无语,看来这几日,这朱家就别想消停了,绝对会被衣锦还乡的朱霸天好生折腾一回不可。